南部街區並不算大,總共七街三千餘戶居民,大多是油尖旺區的本地人,同一條街道的居民相互熟悉,往來之間能相互叫出名字。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行政範圍雖然不大,但該有的機構都有。
朝陽街,南部區督導所,三樓辦公室。
房間不大,還算整潔,乾淨透明的塑膠門,在紙質資料堆積如山的辦公室內製造出一間隱秘角落,如同室外桃源。
隔間的雙色簾都放下了下來,將四面玻璃幕牆遮擋得嚴嚴實實,從外看去,只能看到黑乎乎的幕牆,無法見到內部的景象。
房間內,一位身穿純白色襯衫,打著藍色格子條紋領帶的中年人正躺在椅子上休息,他臉龐乾淨,沒有鬍鬚,只是髭鬚很茂盛。
督導所所長,陳天行。
此刻他雙目緊閉,神情自然,頭顱枕在躺椅後方高高的凸起上,腳上只有一雙白襪子,皮鞋早已脫掉放進了辦公桌下方。
面前的桌子還算乾淨,表面沒有任何灰塵,角落的衛生角也整理的乾乾淨淨,只有今天剛留下的一根香蕉皮,以及一杯速溶咖啡罐。
桌上的檔案日期,停留在上個月,事件是一起打架鬥毆,械鬥的兩個幫派,都是南部區的小勢力,造成了八人受傷。
對於督導所而言,幫派勢力之間的械鬥,已經算是大案子,如果能夠找到證據,將兩方勢力都請到所裡吃飯,也算大功一件,但這些道上的都不是傻子。
械鬥中,真正衝在第一線,持械爭鬥的打手,壓根不是兩方勢力的馬仔,而是他們花錢僱傭的社會青年,500元/人次。
這種打架鬥毆案件,根本抓不到幕後的人。
所以為的立功機會,變成了對八個無業遊民的教育改造。
到了陳天行這個位置,正是尷尬的時候,想要調動到警部,需要破案能力,破案經驗,他從沒有懷疑過自己的破案能力,畢竟是從警察學院畢業的高材生,雖然在同期同學當中,成績不算出色,但好歹也受過嚴格訓練,是好料子。
陳天行想證明自己,成為所長以後,恪盡職守,剛正不阿,很多案子都親力親為,對待古惑仔勢力也絕不留情,在他的領導下,南部區的犯罪率下降了很多,一些古惑仔想要搗亂,都會考慮去其他區。
陳天行希望上面能看到自己做出的業績,但顯然,那些人還沒有看見。
“呼嚕嚕,呼嚕嚕…”
正在熟睡的陳天行,腦袋猛然向左倒下,整個人打了個寒蟬,瞬間驚醒過來。
門口傳來敲門聲,每三聲合作一段,一連響了三段,顯然是由於自己沒有回應,敲門那人一直在持續。
“來了。”陳天行起身,拉起一旁的活栓,將躺椅升起來,同時用腳趾勾起桌子下的鞋,給自己套上。
陳天行起身拉開鏈子,發現本應該坐人的作為竟都空蕩蕩,他低頭看了看手腕的表。
早晨九點零一分。
這才開工一小時不到,人都去哪了?
陳天行開啟那扇門,準備問個究竟,這才發現,所有從座位上消失的探員,都在他門口。
九個人一起敲門,好大的陣勢!
陳天行的職業嗅覺令他瞬間意識到什麼,只見他扯了扯領帶,凝重問:“有案子?”
門外,為首的一位年輕探員點頭,將手中的材料交給陳天行。
那是三份筆錄,來自於三個人的審訊記錄,所反映的都是一件事:昨夜發生在南部街區的事。
陳天行瀏覽這份筆錄,是三個主體對同一幕場景的刻畫,一份來自於一對青年情侶,另外兩份來自於環衛工和自由職員。
陳天行跳過例行程式以及合法性的記載,直接檢視三份檔案的場景再現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