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顧澤聽著雲老夫人一連串的責罵,只是靜靜地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明白老夫人此番不過是要找個由頭在眾人面前羞辱自己一番,無論他辯解什麼,結果都一樣,不如干脆閉嘴,由著她發洩。

見李顧澤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雲老夫人似乎有些惱羞成怒,她厲聲道:“你這人,真是橫蠻無理!我教給你的禮數規矩全都當成了耳旁風,是不是?”

說到這裡,她拍案而起,像一頭瀕臨爆發的火山,言辭越發辛辣:“我說過多少遍了,你這樣出身低賤,配不上我家雪兒,早晚要離開的!雪兒身份不凡,怎能被你這泥腿子纏上。你不知好歹,還一個勁地攔著雪兒,不讓她去見其他門當戶對的人!”

“你這樣做簡直是自取其辱!也太不識抬舉了!趕緊放雪兒去見見其他優秀的公子,別再耽誤她了!”

李顧澤依舊低眉順眼,沉聲回答:“奶奶教訓的是,某確實做錯了,以後定會勸勸雪兒多結交其他朋友,不會再攔著她。我知錯了,請奶奶息怒。”

他的語氣平和而謙卑,絲毫沒有任何不滿或反駁的意思。

圍觀的公子們聞言交頭接耳,竊喜今天這場戲看來還長久呢。

雲老夫人看李顧澤一副認死理的樣子,不禁冷笑一聲,又接著說道:“之前雪兒為你去程氏討要說法,你倒好,看著雪兒被人戳著脊樑骨辱罵,你也不遮遮掩掩,任由她去丟人現眼!”

“整個集團都被你攪得人心惶惶,你倒好,坐享其成,任雪兒去得罪人!”

“你這人做得真是好啊!”雲老夫人的聲音裡滿是諷刺與怨憤。

李顧澤繼續低眉順眼地點點頭,像一隻待宰的羔羊:“是,我做得太過分了,應該設身處地為雪兒著想,不該讓她受委屈,這都是我的不是。”

他一副認命的樣子,任由雲老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絲毫不辯解。

雲老夫人見他這般謙卑認罪的樣子,反而有些發不出火來,她張了幾次嘴,欲言又止,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責備的話了。

圍觀的公子們見狀,都悄悄給李顧澤打起了眼色,表示佩服他這般厚臉皮受氣的功夫。

李顧澤也確實做到了萬般順從,任打任罵,絲毫不敢抬頭看雲老夫人一眼,生怕惹老夫人再生氣。

雲老夫人大發雷霆過後,怒氣漸漸消退,臉色看起來也紅潤許多。幾個公子趕緊上前,關切地勸慰雲老夫人:

一個公子走上前,扶著雲老夫人的手臂,溫聲道:“奶奶息怒,別為那傢伙氣壞了身子。”

另一個年輕公子也湊過來,撫摸著老夫人的後背,輕聲哄道:“奶奶,一時氣血上湧無妨,可千萬別做太激烈的動作,小心傷了精氣神。”

第三個公子端過熱茶,雙手奉上,笑著說:“奶奶喝口熱茶潤潤嗓子,別把自己都氣幹了,對咽喉不好。”

雲老夫人氣喘吁吁地接過茶盞,抿了一口,臉色看起來緩和了些。

幾個公子都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等待她的情緒平復。

過了一會兒,雲老夫人道:“剛才實在是氣壞我了,你們幾個好孩子,快幫奶奶按按腿,這老骨頭都酸了。”

公子們聞言,都爭先恐後地湊上前,有的扶著老夫人的背,有的按摩她的腿部穴位,個個笑臉盈盈,極盡所能討老夫人歡心。

雲老夫人被眾人伺候得很是舒服,剛才的怒氣也全無了。

她慢慢地說:“剛才我確實過於激動,你們勸得都對。我這把老骨頭哪經得起這麼大動干戈,真是糊塗了。多謝你們細心照顧,奶奶很欣慰。”

公子們都得意地笑了,看雲老夫人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初,這才各自退了下去。

雲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氣喘吁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