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棠覺得,葉清時還真是天生就會宮裡那一套。

看似人畜無害,實際上心要是掏出來,也不知裡頭長了多少彎彎繞。

那傻不愣登的公子哥兒,顯然不是葉清時的對手。

最後,他還真是半信半疑的過來了,顯然是被葉清時那副溫柔平靜的樣子給迷惑。

被扶著的葉清時,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兒。

等到了平靜的地方,葉清時也不計較身份,坐在了臺階上,側頭笑問那公子哥:“今日承蒙兄臺捨命相救,還不知兄臺性命呢。”

那公子哥就登時不好意思起來,“哪裡哪裡,就是湊巧——”

“不知兄臺高姓大名?”葉清時再問,依舊是和風朗月的模樣。

“免貴姓薛,兄臺喚我子安就是。”薛子安一臉的謙遜,那副有禮的樣子,一看也是家教十分好。

“城裡有一位薛家老號的金鋪——”葉清時試探問一句。

薛子安更加不好意思:“那是家中祖傳的行當。”

葉清時頓時瞭然,“久仰大名,卻一直沒能得見,今日倒巧。”

說完又道歉:“剛才情急之下,那般對子安兄你不客氣,實在是不好意思,還請子安兄原諒則個。”

薛子安連連擺手:“也沒什麼。那會兒我都慌了,要不是你那最後一下,說不定我們就死了。”

“子安兄見義勇為,保護刺史大人,實在是叫人欽佩。”葉清時說著假話,面上半點沒有不適應,反倒是一派溫和和欽佩模樣。

許棠心底小小感慨一下,隨後就笑盈盈的也緊跟上了葉清時的腳步:“那可不是!薛少爺真是厲害!”

兩人一通馬屁下來,薛子安顯然已經是有些漂漂然了。

又聊了一會兒,葉清時就已經全將薛子安的情況問出來了。

更是和薛子安幾乎成了知己——

薛子安壓根不知,自己儼然已經被葉清時牽著鼻子走了。

反正等到刺史大人包紮好了傷口睡下後,刺史夫人命人開啟大門,將賓客們一一送回時,薛子安就執意要送葉清時了。

理由是葉清時行動不便。

馬車上,薛子安又說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家裡想要他考科舉,可是他卻喜歡做生意,為了這個,剛和父親吵了一架,氣病了老父親,這不,就被逼著來刺史大人這裡發展人脈了——

這樣的好機會,能多認識幾個官員,將來做官的時候,那就不怕兩眼一抹黑了。

而且,也讓他學學官場上的東西。

為了這個薛子安,薛家顯然也是操碎了心。

許棠在旁邊聽著,卻大喜過望:“你喜歡做生意啊?”

薛子安雖然覺得這葉清時的丫鬟太沒規矩,不過還是禮貌答了:“是有那麼幾分興趣,不過,如今還是覺得,走科舉這條路子最好。”

許棠剛想勸幾句,葉清時卻一眼看過來,她便醒悟過來:如今關係還不夠深,等以後關係好了,再說這些話,也合情合理。

“若是子安兄想要考科舉,或許我能幫上幾分忙。”葉清時笑著將話接過去,沒再讓許棠說話。

等到了門口,自然也用不上薛子安了。

薛子安就告辭要走。

葉清時也沒能留住。

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薛子安合該回去報平安才是。

兩人只約了改日再聚。

看著薛子安的馬車走遠了,許棠這才輕聲道:“少爺也打算用他?”

葉清時看一眼許棠:“你既覺得合適,就先放著。興許以後就用上了。”

許棠給葉清時豎了個大拇指,然後又關心他的傷勢:“少爺傷勢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