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染莫名就有點忌憚起來。

接下來,她的態度就有點兒說不出來的複雜。

不過最複雜的,還是要說翠屏過來問許棠,到底住哪兒的時候。

得知葉清時竟然是讓許棠單獨住,綠染頓時覺得自己彷彿不認識自己的少爺了。

這還是那個性格平和寡淡,甚少關心外事的少爺麼?

少爺也一向不怎麼解除陌生人……

她和翠屏兩個,也是服侍了許久,才總算是被認可,對她們也才算是略微多了點關注。

可是許棠這才幾天啊?

白天基本不在,回來之後,好像彷彿都是要去一趟葉清時那兒……

綠染覺得自己像是想明白點什麼。

綠染鬼使神差的說了句:“要不就旁邊那屋子吧,小雖小了點,不過還挺好的。”

和許棠打好關係,應該是沒有錯吧?

綠染看一眼翠屏,莫名有點兒心虛。

許棠倒是沒所謂。

只要單獨住一個屋子就成了。

這個事兒定下來了不說,許棠還變本加厲,更加得寸進尺的笑看翠屏:“那就勞煩翠屏姐姐幫著收拾了。”

翠屏幾乎要把牙齒都咬碎了,卻也沒反對,反倒是扯出笑來答應了。

翠屏這份忍耐,反而讓許棠對她忌憚了些許。

許棠心想:若是翠屏接下來不和自己作對,那自己也就不再和她為難。就此揭過,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許棠沒想到,這頭屋子還沒收拾好,那頭孫老頭就又過來尋自己了。

還是許家那頭出了事兒。

這一回,孫老頭特意提醒一句:“穿個素色的衣裳吧。”

許棠就明白了。

轉身回去換了衣裳,許棠就跟著孫老頭深一腳淺一腳的往許家去。

這是天色黑了,孫老頭怕許棠一個小姑娘家害怕,或是再摔了。

再則,還有葉清時的吩咐。

路上,孫老頭轉達了葉清時的話:“少爺說,塵歸塵,土歸土,這事兒就算了了,姑娘也就該忘了。”

許棠默然想了片刻,啞然一笑:“少爺放心,都到了這一步,我又怎會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許大牙活著,她都想通了,也忍下來了。

更何況現在?

就算情緒有所波瀾,也不過是複雜罷了。

孫老頭也沒別的話,只憐憫看一眼許棠。

兩人一路到了許家,就見許家門口掛了個白燈籠,裡頭哭聲震天。

是王大花的哭聲。

王大花哭得嗓子都是啞的。

許棠進了門,就看見院裡已經是開始燒紙了。

一個破瓦盆裡頭,燒著紙錢,許金寶和許梅跪在跟前,往裡頭添紙。

王大花也是跪坐在旁邊,哭得傷心無比。

許金寶年紀小,不懂得傷心,臉上是茫然的。

許梅則是半點眼淚也無,木然的樣子,也不知想什麼。

許棠站定,問王大花:“通知了別人沒有?”

王大花說不出話來。

反倒是許梅抬頭應了一聲:“已叫人去幫忙喊人了。只是這裡離不開人,金寶太小,所以沒法走。”

許棠點點頭,“爹呢?”

“在屋裡。”許梅站起身來,招招手:“你想去看最後一眼嗎?”

許棠就跟著許梅進去了。

一進屋,許棠就聞見那股熟悉的臭味,不過裡頭又夾雜了濃烈的尿騷味——

再定睛一看,就發現屋裡一片狼藉。

許大牙趴在地上,頭埋在尿桶裡……

許棠這下終於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