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剛看到了她臉上的傷,金光閃閃的令牌,這些足以證明她是牟惜影。

王浩乃是縣丞的兒子,如今竟死在一個女子手下,王志成傷心難耐,把小翠關押在縣衙大牢裡,擇日問審。

面對漆黑陰森的牢房,小翠瑟縮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裡,穿著囚犯的衣服,地面上鋪滿了稻草,其中有昆蟲老鼠作祟。

一整夜,她想的都是牟惜影情況如何了,是不是安全了,會不會又遇到什麼意外;白色的月光從狹小的視窗投射進來,霜白的清輝落在她未能入睡的眼睛上。

第二日縣衙公堂上,一片威嚴肅穆,兩邊計程車兵異口同聲的發出渾厚冗長的低音:“威武……威武……威武……”

小翠被兩名士兵帶了上來,跪在中央,臺上的王志成面色冷淡,透著微微的慍怒,一拍手中方木,全場的譁然歸於寂靜。

小翠早定了心要替牟惜影為王浩償命,其實,王浩也確實是她所殺,那麼償命是理所應當!當王志成問她為何出手殺王浩時,她坦然道:“王浩企圖蹂躪小女子,小女子為保清白,早已是心慌意亂,便隨手托起了那花盆,沒想到會讓他一命嗚呼!”

王志成滿腔怒火,睥睨著小翠,最後判了她死罪!

楊演隆在府後的院子裡練劍,一個傭人惶惶忙忙地跑上來道:“不好了主人,牟惜影小姐被處死了。”

“什麼?”楊演隆將劍丟到一邊,抓住傭人的衣襟質問道:“說清楚了,到底怎麼回事。”

傭人見楊演隆凶神惡煞,心中害怕,顫抖著說道:“牟惜影小姐逃跑了之後,又被王浩給抓了,他見牟惜影小姐貌美便起了色心,想強迫牟惜影小姐,牟惜影小姐寧死不從,掙扎中誤殺了王志,現已被處死在了邢臺。”

楊演隆腦中“轟隆”一響,頓覺天旋地轉,站之不穩。隨後突然將傭人一把扔到一邊,吼道:“死奴才,你怎麼不早說。”順勢撿起劍指向那傭人的咽喉,傭人嚇得急忙跪地求饒,連連磕了數個響頭。

楊演隆知道大錯不在他身上,不能一時感情用事。但心中悲痛如大河決堤、天翻地滅。向天狂嘯一聲將劍扔到一旁,向那傭人吼道:“滾”

“謝謝主人,謝謝主人…”傭人在地上又磕了幾個響頭連滾帶爬的走了。

楊演隆轉過身,悲痛之情充滿心頭,就連自己落淚了都不知道。想起那翻回憶,牟惜影清眸如水,含羞而笑,穿得樸素大方,多麼的真摯清純、多麼的天真無邪、多麼的質樸痴情,可是,轉眼間她就這麼死了。他彷彿看到牟惜影在用一把匕首在他胸口、在他心臟的位置狠狠地、無情地刺了進去。

院中寂靜,楊演隆呆呆立著。都說刀子自心口按出,血流不出來。可是,自牟惜影死的訊息在他心中漸漸擴大的時候,那個美麗的身影在慢慢遠去的時候,他明明看到自己的心在流血。一生何求,我這一生不就是為了她麼?我恨她,正如我恨蒼天讓我活著,而她卻死了。希望我對她美好的憧憬能讓她永遠活下去,活在我心裡,相伴相依,白頭偕老。

可惜我沒有聽到她說的最後一句好,我很想聽,我知道那可能是最痛苦的事情,但那是她消失之後唯一可以留給我的,但我卻錯過了。楊演隆默默地想著,活著的時候沒有好好珍惜,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人世間能不能少付些代價,多用點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