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力便趁機進入了牟府之中。當牟惜影躺在粉紅帳內,父母讓下人請大夫來看時,韓力情急便沒有經過任何人的允許,來到牟惜影床前。
牟惜影的父親牟英權牟中郎看到一個轎伕打扮的人忽然進來,有些驚訝,上下打量著韓力。
“這位是?”牟夫人訝異的打量著韓力,惴惴不安的問。
牟中郎也甚奇怪,之前還以為他是伴轎而來的侍從,現在看他眉清目秀,俊朗的面孔上鎖著一絲擔憂,想必和女兒有什麼關係?又見他身著破舊的衣服,與那副魁梧身架顯得格格不入。忽然想起前幾日鬧得沸沸揚揚的牟惜影與乞丐的事情來。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悅。
“牟大人,牟夫人,”韓力對他們好奇與挑剔的目光投去恭敬的一禮,說道,“在下名叫韓力,與令千金有數面之緣;眼下離別在即,特來與牟姑娘道別,請二老成全!”
“這麼說,是你救了我家影兒?”牟夫人立即露出感激之色,但和藹的臉上依然有種掩不住的憂慮。
牟中郎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還得多謝壯士相救!如需要任何酬勞,老夫子當如數奉上,道別就免了吧!”牟中郎說完之後,便轉身望著自己的女兒,不再看韓力。
韓力也並不在意,“二位不必言謝,對習武之人來說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然而……”韓力又轉向床榻,略帶憂傷的明眸盯著帳中似花似般沉睡的美人兒,說,“我這一離開,只怕此生難與牟姑娘再相見,惟求今日一別!”
牟中郎嘆道:“壯士,你別也別過了,現在我女兒身體虛弱,你就離去吧!”
韓力滿臉悽然,小翠在外面看到韓力的樣子,心想:“倘若小姐醒來,定會希望見到韓大哥。若是老爺這般阻撓,韓大哥就此離去的話,小姐一定會遺憾終生的!”想到這裡,便上前說道:“小姐現在身子虛弱,只怕有生命危險,只有韓大哥才能救她!”
“生命危險!”父母異口同聲,驚憂不已。
韓力先是一愣,隨即便明白了小翠的用意,重重點了下頭:“我們在山洞裡躲藏之際,牟姑娘受了那五步蛇的毒,在下……”他猛然頓住,有深深的顧慮,明淨的臉頰上泛著一股熱騰騰的漣漪。
話至此,牟中郎和牟夫人已經幡然明瞭,想那一夜之間在吳越各個酒樓茶館掀起的流言蜚語——“吳越第一才女與乞丐”的故事,那書中所說的乞丐,無疑就是眼前這個韓力!
“七步毒蛇毒性詭異,雖然此前太醫已經為牟姑娘解毒。表面上看似無事,然而實際上另有暗毒潛藏在體內,七日之內如果不將暗毒化去的話,就會毒發,所以……”
牟中郎老口雖然不知道韓力說的是真是假,但是事關女兒性命,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便勉強答應,讓韓力為其救治,兩人退了出去。
韓力坐在床邊上,痴痴地望著牟惜影,淚水流了下來,他喃喃說道:“惜影,我又何嘗不想與你長相廝守。但是我身負血海深仇,不可不報。當年,我一家三十餘口,慘遭朱溫殺害。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他才五歲,可是……”
韓力說道這段傷心事的時候,痛哭流涕,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