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詩藍認為晏菡是有了危機感,頓時洋洋得意:“那是自然,依依姐姐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子,視金錢如糞土,一身恣意大度,見識氣度不是你能比的,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做我的嫂子。”

陸父不過是京城一個正五品宗人府經歷,陸重錦考上狀元之後一家人才有了指望,晏菡嫁進來之前,陸家過的全是緊巴巴的日子。

她嫁進來之後這一家子的日子總算好過起來,原先舊衣洗的發白都還在穿的陸詩藍也有了數十件新衣。

可笑的是她的好心喂大了陸詩藍的膽子,現在還歌頌視金錢如糞土,在她面前來嘲諷她。

晏菡放下茶杯,條理清晰的算數:“這一年,你在霓裳閣一共做了三十件衣裳,其中十五件夏衣,三件斗篷,和十二件冬裝;鎏金頭面和白玉嵌珠頭面各做兩頂,共花費了我五千兩銀子。”

“你算這些做什麼?”陸詩藍頃刻間漲紅了臉,“果真是商人女,算計的如此明白,至於嗎?”

“至於,”晏菡眼神嘲諷:“陸小姐一口一個商人女,想必十分瞧不起商人的銀子,既如此,那便將你花了的銀子全部還來,或者將衣衫首飾收拾好全部還到邀月軒。”

她有鉅額嫁妝,一家四口就剩下了她,這些銀子原本在她眼裡也是毛毛雨。

但是現在陸詩藍和陸重錦一口一個商人女,花著她的銀子還裝清高,沒那麼容易。

“你!”陸詩藍沒想到素來溫順的嫂子居然也有如此伶牙俐齒的一面,她哪裡有那麼多銀子?頓時氣得渾身顫抖:“你竟然這樣羞辱我,我必要將此事告訴哥哥與母親,你就等著被母親教訓吧!“

說罷轉身就氣沖沖走了,也不知道在壽安堂添油加醋說了什麼,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陸母身邊的丫鬟就來了。

畫屏氣憤又警覺:“怕是老夫人要讓小姐過去,為她女兒出氣呢!”

晏菡瞧著她一臉警惕與驚慌,不由得無奈笑了:“我又不是軟柿子,還能任由旁人騎到我頭上嗎?我如今可不會那麼傻了。”

安慰好了畫屏,晏菡和她一路到了壽安堂,走進壽安堂內室的時候,陸詩藍正嬌聲嬌氣靠在陸母身邊,瞧見她來了,立馬板起了臉。

“阿菡快些來坐,”倒是陸母臉上帶著笑意,彷彿多麼親熱似的:“藍兒從小被我慣壞了,方才說話不中聽,都是一家人,切莫傷了和氣。藍兒,快和你嫂子道歉。”

陸母顯然是個聰明的女人,若是平常她自然要為女兒出頭,但兒子在江南做的好事全被晏菡姨母的一封信捅出來了,晏菡心裡估計正憋著氣,自然是要打一棍子給甜棗。

晏菡卻沒有耐心陪她演婆媳情深的戲碼,轉身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母親說笑了,陸小姐說我不配做她的嫂子,我可受不住這道歉。”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又沒有說錯,你哪點比得過依依姐姐……”陸詩藍梗著脖子,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母一眼給瞪了回去。

陸母轉頭看向自己這個兒媳,突然嘆了口氣,道:“阿菡,藍兒被慣壞了,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依依的事母親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這世上有哪個男人是隻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的?錦兒都說了,以後只要你們兩位平妻,已經算是很好了。”

晏菡盯著陸母,語氣涼涼道:“他曾經還說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陸母頓時一噎。

片刻後,意識到這條路說不通,陸母臉色浮現出點點尷尬,轉而說:

“阿菡,你進門後管家有方,我們都看在眼裡。而且你與錦兒乃是陛下賜婚,即便是依依進門,哪裡又能越得過你去呢?”

晏菡已有些厭煩,不想再與陸母虛與委蛇,直接說:“凌依依要嫁進來可以,先讓陸重錦與我和離。”

陛下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