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官趙邦看著蘇沫,年紀輕輕,模樣俏麗,但是手起刀落,竟然將那隻雞的死因查的清清楚楚,儼然不似一個小姑娘該有的樣子,心中料到這姑娘定然不是等閒之輩,所以對蘇沫十分客氣。

只可惜這趙邦並不是一個能做決定的人。

她見只自己一人透過了這二輪的考試,便在心中篤定自己是大理寺的仵作了。她大搖大擺地來到正殿上,開始第三輪考試。

蘇沫見主位上高高坐著一個官員,知道他是主考官。

“為何是一女子?”那主考官發話了,語氣中似有不悅。這主考官,便是當今聖上的第八子,一向不近人情的越王李楨。可是蘇沫如何知道這些?

蘇沫聽見這話,便有些不忿,抬頭說道:“女子有何不可?”

“大膽!”那主考官越王李楨未發話,他旁邊的護衛先行開口。

越王李楨止住了護衛的呵責,走下殿去,踱步到蘇沫的身旁,蘇沫見那人一步步逼近,到也不畏懼,只是將頭抬起,直視那人的雙眼。只見那人黑著一張臉,劍眉入鬢,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不怒自威。那人走至蘇沫身邊,腳步停下時二人之間不逾一尺。

蘇沫從那人眼中分明看出了陣陣的寒意,不自覺打了個哆嗦。縱然這樣,蘇沫依舊逞強裝作若無其事,道:“花木蘭可替父從軍,我為何不可做仵作?”

“你看看這大理寺,可有一個女人?”越王李楨盯著蘇沫說道。蘇沫將目光從那人臉上移開,看看這四周,確實沒有一個女人。

“那又怎樣?”蘇沫依舊不服。

“怎樣?我們帶著一個女子,多有不便。”

蘇沫小心翼翼地笑著道:“我不怕不方便的,我不會給大家拖後退的。”

越王李楨道:“不是你不方便,是我們不方便。”說罷,伸出手指著門外,“你走吧。”

蘇沫怎會輕易放棄,將臉一扭,道:“我不走。”

“季荃,趕出去”未等季荃把蘇沫帶走,蘇沫已經抱著那主考官的胳膊不肯散手,大有撒潑耍賴的架勢。

蘇沫這一招,在場眾人皆是措手不及,李楨卻是反應迅速,將蘇沫甩到身前,一掌揮出,眼見就要擊在蘇沫的百會穴上,卻在離頭頂不出半寸的地方停了下來,凌厲的掌風颳過蘇沫的面頰之時,甚至有些疼。

李楨道:“我不願出手打一個女子,你速速放開,自行離去吧。”

蘇沫想伸手把那人的手掌隔開,可剛鬆開一隻手,那人的手臂便抽出了蘇沫的耍賴招式,左手鉗住了蘇沫的右手。

接著,那人未等蘇沫的手近身,便變掌為抓,一把抓住了蘇沫的左手腕,這一抓使出了三分的力氣,蘇沫手腕吃痛,想要掙脫,可越是掙扎,手腕處的疼痛越是厲害,越王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蘇沫痛的渾身顫抖,突然踮起腳尖衝著那人的脖子咬上了一口。這一口是蘇沫使出吃奶的勁咬的,那人猝不及防,忙鬆開了手。

趁此機會,蘇沫腳下摸了油一般溜出了大理寺,只聽間身後一片混亂。

越王李楨是個從來不和女子親近的人,這次不僅和女子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對方還咬了他一口,脖頸上雖然痛,心中卻是百味雜陳。

蘇沫忍者手腕的痛,跑到長安街頭一處偏僻的角落,掀開衣袖,看見藕節一般嫩白的手腕上留下了五個烏黑的指頭印,心中一陣委屈,鼻子一酸,險些哭了出來。

從大理寺出來後,蘇沫去了長安最大的酒樓——第一樓。屋漏偏逢連夜雨,蘇沫酒足飯飽後才知大事不好,荷包不翼而飛,只好當雜役抵飯錢。

翌日,蘇沫傳菜時,聽見熟悉的聲音,尋聲看去,只見那雅座內坐著的正是那天的主考官李楨,他依舊黑著個臉,連和友人一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