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儀跪在地上,道:“王爺明鑑,若儀一家都感念聖上恩德,不敢有半分不軌之心。”

李楨屏退了眾人,只剩蘇沫楊若儀和李楨三人在場,李楨道:“菰菜羹中的毒是你下的吧。”

楊若儀本來還想抵賴,但是看眼前的形勢不容自己不承認,也只好認了。

“王爺,若儀不是要毒害您,是,是想給蘇沫一個教訓。”

李楨壓低了聲音道:“這裡是王府,容不得你胡來。即便沒有蘇沫,本王也不可能讓你入府。敬國公在前朝曾手握兵權,如今本王手中的一支守備軍,軍中有不少人曾是敬國公的手下,若果讓人發現越王府與敬國公府來往過密,被別有用心的人添油加醋地呈給聖上,你可知道後果?”

楊若儀何曾想過這其中的厲害關係,木訥地搖搖頭。

“若是讓聖上起了疑心,越王府和敬國公府都不會好過。本王是皇子,父皇不會趕盡殺絕,可是敬國公府可有免死金牌?”

楊若儀面如死灰地跪著,搖了搖頭,淚水滾滾而下。

“敬國公府上下幾百條人命,你可曾顧及?你若是真的不顧你父母兄弟,這越王府你儘管來,你若是還稍微年紀家中父老,從此就莫要踏進敬國公府一步。”李楨的話絲毫不帶情感,字字都如冰冷的羽箭,傷在楊若儀的身上。

“一會兒讓蘇沫帶著你去梳洗一下再出王府,這出了王府,可就有上百雙眼睛盯著你。”李楨拂袖離去,剩下泣不成聲的楊若儀和冷眼旁觀的蘇沫。

蘇沫帶著楊若儀梳洗了一下,看見臉上絲毫沒有淚痕後,方才送楊若儀出府。

送走了楊若儀,蘇沫看見李楨一人坐在涼亭裡飲酒。秋風颯颯,草木雖然還是蔥綠,蘇沫卻能夠感到風中的涼意。

“我才知道,原來做王爺也有這許多束縛。”蘇沫看李楨喝著酒,眼中都是孤寂。

“若不是因為越王府和敬國公府的關係,王爺是否就會和楊若儀姑娘在一起?”蘇沫問道。

李楨搖搖頭,道:“我若出生在尋常人家,便可想愛就愛,想恨就恨了,因為這一層身份,要顧忌的就多了。”

李楨看著蘇沫的臉龐,心中無比渴望之前在楊若儀面前演的那一刻是真的,可是又怕自己的敵人以蘇沫為把柄,皇權之爭,會傷及蘇沫。

蘇沫哪裡知道李楨的心裡想著的是自己,只以為那楊若儀是李楨愛而不得的人,因為身份,被迫有情人分離。蘇沫輕輕嘆了口氣,道:

“何必估計那麼多,若是真心相愛,即便是腥風血雨,在兩個相愛的人眼中,也會是和風細雨。”

蘇沫一向認為自己是個灑脫的人,說出這句話,是為了告訴李楨,若真和楊若儀有情,不妨放下一切去愛。可是這話說了出來,不知為何,心中卻有淡淡的痛。

“果真如此?”李楨激動地看著蘇沫,畢竟他心中想著的是蘇沫,還以為蘇沫在向自己暗示。

蘇沫粲然笑著道:“當然,在我以前生活的地方,男女相愛,遠沒有那麼多顧慮,不像你們,瞻前顧後的。”

有蘇沫這樣的話,李楨便下定了決心,即便這一路再多艱險,自己也要披荊斬棘,護著蘇沫周全。可李楨明白,朝堂局勢太過混亂,自己的性命又是高懸著的,便是愛蘇沫入骨,也需剋制自己。

“最近長安有些亂,沒事少出府。”李楨吩咐道。

“出了什麼事?”

“江湖上的事,紅花會上下一百餘口慘死,幾盡滅門。”

“知道了。”蘇沫行了一禮,就告退了。

蘇沫一邊走著,看著秋日裡的太陽,高高掛在藍的沒有一絲雜質的天空上,光芒萬丈的樣子,刺得眼睛生疼。蘇沫記得,自己在殺川崎一夫之前派出的那個佯攻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