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點點地陰了,秋日裡的風,竟然也能冷地讓人徹骨。

李楨搭了蘇沫的脈,是有內力之人才有的脈象,十分有力,這股內力有輕盈之姿,是極為高深的內力,只不過蘇沫的火候太淺,這內力和魏叔璘有些許相像,但是又不全然相同,若說是之前受傷魏叔璘給蘇沫輸入的內力,但是時隔太久。

李楨不解蘇沫為何躲不過自己的那一劍,卻有內力在身。

“如果之前躲不過我那一劍是裝的,她未免城府也太深了。我如此傾慕於她,她卻隱瞞了那麼多。有這樣的心智,也不知是誰把他安排在本王身邊,如果是丁毅,那麻煩就大了。”李楨在心中想著,可是口中卻並未說什麼。

李楨看著自己懷中的蘇沫,眼底透出陣陣寒意。

李楨鬆開了蘇沫,道:“以後我不會要求你練功夫了,若是你想,找姜元亨也可。還有,若非是有案子,你我也不必經常見面。”

李楨收起青冥劍離去,只剩下蘇沫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秋風漸起,夾雜這絲絲秋雨。蘇沫看著李楨的背影,知道那背影消失了很久,還呆呆地望著那青石板地。青石板的地面上已經泛起了一片白色的雨花,蘇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感到心寒,勝過身寒。

“人心自古涼薄,更何況他是王爺,又怎會傾心於你一個如此平庸的人?蘇沫,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蘇沫自怨自艾。

蘇沫回到暖玉閣,看見那越人舞的心法,此刻蘇沫雖然心底淒涼,但卻被李楨的一番言行激發了鬥志,李楨涼薄,對自己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自己偏要活出個樣子讓她不能小瞧了自己。

蘇沫堵著一口氣,有開始休息越人舞的心法,只是這次修習,因為氣結於心,又心神不寧,一不留神,真氣走岔了道,只感覺胸口煩悶,嗓子眼一甜,一口鮮血突出。

看著地上的鮮血,蘇沫竟然笑了出來,她笑自己,連個內力心法都修煉不好,還談什麼活出個樣子?

蘇沫把書收了起來,胸口劇痛,強撐著走下塌,想要給自己倒杯茶,衝一下自己口中的血腥味,可是剛剛下床,腳一軟,接著天昏地暗,就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蘇沫再次醒來,已經過了掌燈的時刻,蘇沫無力去點燈,只好藉著窗外的暗淡燈光,摸索著爬到了榻上,強忍著胸口的劇痛,躺在床上把氣息執行了一個小周天,疼痛在稍稍減淡。

一陣叮咚之聲傳來,是箜篌的聲音,這個越王府只有風雨樓有一張箜篌。

蘇沫看著窗外的燈光,她知道那是風雨樓的燈光,自己受了這樣的傷,越王竟然在自己的風雨樓裡彈著箜篌。蘇沫苦笑著,兩滴眼淚從臉龐一側緩緩滑下。

李楨在風雨樓裡,坐在窗戶旁,彈著箜篌,一曲彈畢,他想把窗戶開啟,看看暖玉閣的燈光是否亮起,可是手停在窗柩旁,卻再也抬不起來。

“罷了。”

李楨收起箜篌,熄了燈,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眼前腦中,都是蘇沫孱弱的身影在秋雨中飄搖的樣子。

李楨終究是放心不下,悄悄溜到了暖玉閣前,卻發現暖玉閣內一片黑暗,想來蘇沫已經熟睡,李楨搖搖頭,心中嘆道:“李楨啊李楨,她已然熟睡,你擔心著她,她卻未必會把你放心上,何必如此自作多情?”

秋雨漸歇,越王府的樹葉開始漸漸凋零,秋風吹過,滿目蕭然。李楨看著腳邊被雨水打溼站在青石板上的樹葉,人生無常,世事變化,自己經歷了無數生死,卻都不及此刻悽苦。

蘇沫在暖玉閣內,聽了一夜的風聲,更覺寒涼。

蘇沫經過一夜的調息,覺得稍稍好轉,天明方才休息。

不到辰時,便有小廝來敲門,過了許久,蘇沫方才把門開啟,小廝告訴蘇沫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