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心中擔心,李楨見蘇沫面色有異,便安慰道:
“不必擔心,那箱子中的障霧可以拖延一段時間,這足夠姜元亨帶著人趕過去了。”
李楨越是這樣說,蘇沫越是擔心,畢竟那門人沒有那可以救命的木箱。
其實這本不怨蘇沫,畢竟是那守門人因為不敢擔責任,又不肯幫忙,在親自推掉了那救命的木箱的。
蘇沫在第一樓的頂層,遠遠地望著那原來放訊號的地方。
長安城中一片寂靜,沒有絲毫的聲音。
不久,姜元亨來報,那守門人被人殺了,並被取走了雙腎。
蘇沫雙腿有些軟,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可有見到兇手?”李楨問道。
姜元亨搖頭,並說道:“兇手逃得太快,只見到了背影,是往宮裡去的。”
李楨帶著蘇沫趕往奚宮局,途上,姜元亨一路講著他帶人過去時的場景。當姜元亨說道現場並沒有障霧時,李楨看了一臉蘇沫。
蘇沫臉上寫滿了愧疚與後悔。
蘇沫後悔,當時若不是心存僥倖,倘若想盡辦法把那木箱留下來,也不會白白丟了一條性命,縱然那人曾經拒絕幫助別人,曾經害怕承擔。
看見蘇沫難過,李楨似乎更加難過,他不忍心看見蘇沫有任何的不快,便道:
“生死有命,即便他有那木箱,恐怕也在劫難逃......”
李楨不斷安慰著蘇沫,可蘇沫卻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
來到奚宮局門口,那守門人的上衣被人解開,胸腹上的一刀,還在不斷向外湧出血水。蘇沫上前檢視,那守門人竟然還有微弱的心跳。
血液隨著心臟的跳動一股一股湧出。
但是那守門人卻像是睡著了一般安詳,臉上沒有絲毫的痛苦。傷口太大,無法止血,蘇沫看著那流淌一地的鮮血卻無能為力。
蘇沫簡略地估算了一下失血量,這個守門人死亡,也就是轉眼間的事情。
那兩個守著這個守門人發訊號的人一死一傷,受傷的那個被人砍斷了雙腿,蘇沫立刻給他止血,勉強保住了性命,只是以後都無法再站起來了。
那斷了雙腿的人用著吐字不輕的口齒說出了當時的情形,一個黑衣人,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了,用手中的一塊帕子在這守門人面前晃了晃,那守門人就失去了知覺,他連忙放出訊號,但是卻被兇手黑衣人發現了。
黑衣人殺了另外一人,來不及殺掉另外一個,砍斷了雙腿,就去用一把長刀剖開那守門人的身子,取出了雙腎。
蘇沫眼前的守門人徹底斷了氣,蘇沫順著兇手剖開的創口開啟了胸腹腔,果然丟失了雙腎。
腹腔中,還存著熱氣,在這樣已經微冷的秋葉裡,竟然在燈籠的慘黃色燭光下,泛出白霧來。
蘇沫取出針線,把屍體細細縫好,沉默了許久,道:
“回去吧。”
不知為何,蘇沫打了一個冷戰,許是第一次驗這樣新鮮的屍體的緣故。
李楨為蘇沫披上了斗篷,悄悄地把手伸入斗篷下,輕輕地握著蘇沫的手,李楨手心的溫度,一點一滴地,都傳到了蘇沫冰冷的指尖上。
這樣蕭瑟的秋夜,蘇沫想起了之前那食腦蟲的案子,九條性命,至今無解。
蘇沫以為,自己是法醫,可以為死者伸冤,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不僅無法為死者伸冤,還會害得活人丟了性命。
李楨微微發力,握了握他自己手中蘇沫的手。
李楨看著蘇沫,他多想抱一抱蘇沫,可是卻怕唐突了她,就此和她生分了,能夠握著蘇沫的手,他已經很知足了。
蘇沫感受到了李楨手心傳來的溫度,似乎是心裡微微踏實了,也好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