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柳如眉瑟縮在牢房一角,整個人都還處在一種恍恍惚惚的狀態之中。

雲建面上笑意吟吟,踱著優雅的步伐走到柳如眉的面前。

驗身婆說了,還是處子之身。

伸手抬頭柳如眉淚痕斑駁的臉頰,雲建藉著牆壁上搖曳的燭光,仔細地端詳著她的眉目。

嗯,芙蓉如面柳如眉,她的長相,確實符合這句詩的描述。

柳如眉受了不小的屈辱和驚嚇,如今流淚,竟連抽泣聲都沒有了。

只有一顆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絮絮滑落,沒入牢房的枯草之中,孕育不開任何情感的花朵。

雲建定定地看著,沒來由地生出一絲心疼。

抬指抹去一顆淚珠,雲建哄誘道:“你只要聽話,不僅你以後可以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現在,就能出了這牢房,去幹淨的房間裡沐浴更衣,吃好吃的食物。”

略微頓了頓,他接著道:“折騰了半天,都餓了吧?”

可是,雲建現在就彷彿是在跟空氣說話,柳如眉既沒有言語回答,也沒有情緒反應。

整個人,就如被扯斷了線的布偶娃娃,了無生氣。

按照雲建以前的脾氣,此時此刻他應當是發怒的。

這一世,從他穿越過來開始,就沒有人敢對他表現出這個態度。

縱使是皇帝又怎樣?

一個已經是籠中困獸,另一個即將登基的新帝嘛……哼,手無半點兵權,日後還不是任他指鹿為馬?

但是這一次,雲建並不生氣。

柳如眉的冰潔之身讓他意外,也讓他欣喜。

所以,對於眼前這個弱小無助又梨花帶雨的小女人,他可以忍一忍。

滑手向下,雲建牽住了柳如眉抱住膝蓋的一隻小手,拉著她起身。

柳如眉神情木訥,並沒有反抗。

見此,雲建邪魅地勾唇一笑,低低讚道:“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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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啟文、弋陽、徐輕之三個人圍坐在一張桌子邊,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他們維持這樣的靜默,已經將近兩個時辰了。

房間內其他的人都已經退出去,紅藥端了晚膳,紅著眼睛進來了。

見到紅藥進來,弋陽動了動嘴唇,率先開口道:“啟文,徐大人,都吃點東西吧。”

弋陽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幫紅藥擺桌。

王啟文與徐輕之都不為所動。

紅藥見了,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淚水,又悄然滑落。

撲通一聲跪了,紅藥聲淚俱下地勸道:“少爺,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應當一直守著夫人的!可是、可是少爺您現在也得吃點東西啊,吃了才能有精力去救夫人。”

聞言,王啟文並沒有回答,甚至連眼神也不曾動一下。

今天這一下午,她都快坐成了一座雕塑了。

弋陽手上端著一盤菜,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自從他與王啟文、徐輕之分析了皇宮正南門那裡的兵力佈陣情況以後,他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皇宮正南門,是雲建精將的主要集中地。明天他們去了,很可能是王啟文賠了,柳如眉也回不來。

王啟文心中悲痛:明天她會如何,都在其次;可若是柳如眉也回不來,那他們的營救意義何在?

但是,事實情況就擺在這裡,他們一時半會兒也並不能想出什麼巧妙的應對方法,是以王啟文與徐輕之都心神俱喪,連話也不想說。

紅藥勸過,抬起淚眼巴巴地看著自家少爺,希望王啟文能念在還要營救夫人的份上,多少吃上一點。

可是她家少爺居然動都不動。

紅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