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王啟文並沒有被莫侍衛砍中,但是他卻誤以為自己被砍中了。於是他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疼痛與痠軟全都當成了臨死前的徵兆,這才有了方才滑稽的一幕。

明白過來這一點,王啟文在自己的衣服上抹了抹手上的鮮血,雙手撐地,慢騰騰地爬了起來。

陳溪在一旁抱臂斜睨著他,看王啟文起得吃力又費力,卻並不打算過去搭把手。

終於站了起來,王啟文第一句便是急切地道:“陳溪,快騎馬帶我去找柳如眉,她那馬車……”

“不用了。”陳溪冷冷地打斷王啟文的話,說道:“我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你家的馬車,如今依依正在陪著她。”

“依依?”王啟文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你口中的依依,是我認識的那個依依麼?”

“是又怎樣?”陳溪假裝不屑,瞬間偏過了頭,臉頰微紅。

“她……”

“你少廢話,她們幾個女人待在一處,你就不擔心麼,還不趕快走?”陳溪又假裝不耐煩地說道。

“哦……”看到陳溪兇巴巴的,王啟文聽話地閉上了嘴。

可王啟文仍覺得雙腿痠軟,走起路來,根本不得勁。

獨自掙扎了一會兒,王啟文抬頭看到陳溪站在一旁看熱鬧,便開口說道:“誒,陳溪,你別在那光看著,過來扶我一把唄。”

聞言,陳溪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直接轉身,自顧自走掉了。

王啟文看著陳溪頭也不回的瀟灑背影,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面喊道:“誒誒,你不是已經不生我的氣了嗎?怎麼還先走,連扶都不肯扶我一把?”

然而陳溪並不理王啟文。

等王啟文以龜速到達了駿馬旁邊以後,陳溪一雙眼睛緊盯著王啟文,意思很明顯:你自己爬上馬背,別指望我幫你。

試了幾次獨自上馬,均失敗了,王啟文覺得有一丟丟的委屈,便說道:“陳溪……你之前不是都不生我的氣了麼……”

“誰說我不生你的氣了?”陳溪雙手環胸,瞪著眼睛反問。

“你生氣怎麼可能還會來救我?”王啟文覺得這個邏輯非常通順。

“呵。”陳溪的唇間溢位一聲短促的冷笑,繼而言道:“誰說我來救你,就代表著我不生你氣了?要不是依依求我,你以為我會來?咱一碼事歸一碼事好麼。”

聞言,王啟文並不全然相信,自信地說道:“你少騙我了,你心裡其實是很在乎我這個兄弟的,對不對?瞧你剛才緊張的,都哭了!”

“再說了,你都叫她依依了,你們兩個是不是……”說到這裡,王啟文嘿嘿一笑,繼續道:“所以說,你怎麼可能還生我的氣……”

可王啟文不說這些還好,一說這些,陳溪就如一隻被踩著了尾巴的小貓,瞬間就跳了起來,指著王啟文,結結巴巴地道:“誰,你說誰哭了!”

看到陳溪這麼強烈的反應,不知道為什麼,王啟文忽然就覺得此情此景特別好笑,便撫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見此,陳溪頓時惱羞成怒,體內有一股火氣自丹田而生,然後一路往上,直衝天靈蓋!

甚至,陳溪覺得,他若是再跟王啟文說上兩句,說不定天靈蓋都要被那股火氣給掀翻了。

“上馬!”

陳溪看著笑得前仰後合的王啟文,氣呼呼地說出了這兩個字。

事情的一開始,本來就是他在生王啟文的氣。可在他聽說海苔起了戰亂以後,他想都沒想,拉過一匹駿馬便往京都趕來。

但誰又能想到,這王啟文能連自己中沒中劍、死沒死都搞不清楚,還騙得他也流了幾滴不怎麼爭氣的眼淚。

等到真相大白,自己搞了烏龍的那個人倒是不尷尬,唯獨他卻是快被王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