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喬最後終於將陳溪的話帶到,梅紅聽完一愣,捂著嘴道:“你就是為了此事而來?”

夏喬的臉仍舊是紅彤彤的,害羞地點了點頭,他再也待不下去了,退縮道:“梅、梅兒,你趕緊去尋紅藥喊少爺起床罷。我、我就先回去溫書了。”

說完,也不待梅紅有所反應,捂著臉繞開梅紅一溜煙往前院去了。

讀書人行走舉止,皆有風雅,想他夏喬,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落荒而逃呢。

略過夏喬回去以後如何平復第一次的激動心情不提,且說梅紅現在,她也是不願意去尋紅藥的。

開玩笑,紅藥那張嘴,她若是湊到跟前去,還不得被她活活罵死?

所以,管他陳公子有什麼天大的急事,這趟跑腿兒,她梅紅就當不知道。

打定了主意,梅紅就回了自己的屋子裡關上門睡回籠覺。

自從昨日以後,她就丟了差事。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也不知那王啟文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願意將她收為侍妾養著,倒是願意讓她這般天天睡覺閒著,一頓三餐,竟是從來沒有少過。

同屋不明真相的另一個丫鬟,還以為她很快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呢!

……

陳溪這邊,因為梅紅的緣故,一直等到了接近午飯,王啟文才渾身懶洋洋地從湘竹院那頭過來。

陳溪等了一個上午,整個人從“三分急”硬是等到了“十分急”,從“三分火氣”硬是等到了“十分火氣”。

因為不知梅紅的懈怠,又聽夏喬回來紅著臉發誓說訊息已經送達,所以陳溪最後自然而然地便把所有的賬都算到了王啟文的頭上——肯定是這廝故意睡懶覺拖延到現在的,真是一點都不替他這個兄弟著急!

王啟文一隻腳剛跨進書房的門檻,都還沒看見裡面的陳溪,陳溪便從裡面狂風一般地衝了過來,不由分說地抓了她的手就把她往外面拽。

一邊拽還一邊埋怨:“你這廝真沒良心,說好了幫我,卻睡到這日上三竿才起來!”

王啟文被拖著跟在陳溪的後面踉踉蹌蹌,恍恍惚惚想起來今天是要跟陳溪出去拜訪餘小姐的。

一路猶如踩了風火輪一般的到了王家府的大門口,陳溪終於在一輛馬車面前停了下來。

要不是他抱不動王啟文,這個功夫他也是不想耽擱的。

天知道他昨天晚上輾轉反側一夜未眠,一想到餘小姐那些毫不委婉的拒絕,他就肝兒疼。

也只有這個娶得美人歸的大豬蹄子,能這樣沒心沒肺地睡到自然醒了。

二喜站在門口看見他們兩個,失望地撇了撇嘴,怎麼看起來還是陳少爺的氣勢壓過咱家少爺一頭呢?

“等等,陳溪。”王啟文突然出聲,強行終止了這個快節奏,“你看這天,雲青青兮欲雨……”

“有話直說!”陳溪咬牙。

“咳咳,陳溪,你看這天很快就要下雨了,能不能先容我回去添件衣裳?”說著,王啟文還吸溜了一下差點流出來的鼻涕。

昨天晚上的庭院“納涼”,可把她給“涼快”壞了。

半夜裡就微微發了熱,一覺蒙到了巳時末,整個人才清明瞭許多。

本是想去書房的箱籠裡翻一件厚點的衣裳,誰知還沒進門就給陳溪這廝風捲殘雲一般地捲到了這裡。

還張口就是什麼“睡到了日上三竿”,這到底哪裡有日?

陳溪見到王啟文不斷地吸溜著鼻涕,那股子火急火燎的急切勁兒終於是緩了下來,問道:“你染了風寒?”

王啟文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原以為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會讓陳溪心疼她一點兒,同意她回去添衣服的要求。誰知陳溪只是愣了一秒,而後忽然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