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進了書房,王啟文與徐輕之相談正歡。看到錢大一個人孤零零地來了,王啟文問道:“怎麼了,夫人呢?不會還要再梳妝打扮一番吧。”

話畢,王啟文與徐輕之都大笑起來,這婦人家呀,就是“麻煩”。

“回少爺。”錢大高興不起來,但還是儘量跟著他們笑道:“夫人說今兒個天太冷,她不太想出門。等到用晚飯的時候,再來參加。”

聞言,徐輕之先斂了笑顏。

隨後,王啟文也緩了臉上的神色,又問了一句:“夫人真是這麼說的?”

“這……”錢大為難起來,不過還是實話實說道:“是紅藥出來與小人說的,小人並未親眼見到夫人。”

“這才八月裡,她就冷得不想出門了?何況府中行走,也就幾步路而已。”王啟文覺得這並不像柳如眉平時的風格。

徐輕之也是這麼想的,他的小姨母對他,怎麼著也不至於這麼冷淡的,肯定是另有原因。

“徐縣令,你在此稍坐片刻,我去看看怎麼回事。”王啟文說著,起身就往湘竹院裡去。

錢大眼見如此,悄咪咪地跟著王啟文一齊出了書房。

“少爺。”離書房有一段距離了,錢大才開口,“聽湘竹院守門的婆子說,下午您出府的時候,陳少爺過府來見過夫人。”

聞言,王啟文猛地剎住了腳步,轉回頭提高了聲音反問:“你說誰?陳溪來找過柳如眉?”

也許是王啟文的表情眼神太過嚇人,錢大隻對視了一眼就不敢再看,遂低下頭道:“那婆子是這麼說的。”

“陳溪——”王啟文咬牙切齒,“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說完,王啟文就拂袖疾步往湘竹院而去。

一把撩開了簾子,柳如眉並不在哭,也沒有很悲愴,反而是靜靜地坐在繡墩上,正做著針線活兒。

她的手法嫻熟優美,一針一線,一起一落,就如仙女散花似的,在左手的素布上綻開一束幽蘭。

如此景象,令人直接就能聯想到那八個字——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柳如眉?”王啟文的聲音有些急切,她到底是不放心她的。

“嗯?”柳如眉聞聲抬頭。

待發現是王啟文進來了,她便莞爾一笑,仿若春風拂柳,又似鴻雁過江。

“夫君怎麼過來了?”柳如眉放下繡繃起身迎接,“不是說輕之到府了嗎?難道又回去了?”

“你真的沒事?”王啟文雙手拉過柳如眉的雙手,關切地問。

柳如眉聞言露出不解,問道:“如眉能有什麼事?”

“我聽說陳溪來找過你了,他可有說過什麼?”

“他……”柳如眉的眼神略有流轉,“只是過來尋夫君的,我跟他說夫君不在,他便回去了。”

“不可能。”王啟文一口否決,“府上哪個小廝不會說我不在府上,怎的還要你親自去告知?”

“想來是陳少爺覺得夫君可能是在故意躲著他,才會不相信底下人說的話的吧。”柳如眉試著解釋道。

“可是他明明是知道我要去找徐輕之的。”王啟文依舊不是很相信。

沒有證據,僅憑直覺。

“那如眉就不知道陳少爺到底是怎麼想的了。”說完,柳如眉直接轉開話題,道:“夫君,你快來看,這是如眉給你繡的香囊,你可還喜歡?”

柳如眉說著,便從王啟文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拿起針線籃子裡的半成品,遞給王啟文看。

王啟文看看她手中的東西,又看看笑意盈盈的柳如眉,遲疑地道:“這個……是繡給我的?”

“對呀。”柳如眉嬌俏應答,眼中盡是細碎的幸福,“這上面繡了平安字,也繡了平安符,等我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