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是你厲害,這出栽贓陷害的戲著實精彩。”

“現在你可以高枕無憂了吧?”

“不,鳳影墨心思縝密,又睿智多疑,難保不會懷疑。哀家得讓陌千羽鐵板釘釘地坐實了這個兇手才行。”

“你想怎樣?”

“這是當年先帝賜給鍾彥的一枚玉貔貅,鍾彥一直隨身佩戴,血洗鍾家那夜,哀家的人將其拿到,以此跟哀家覆命,表示已殺鍾彥,哀家便將其留了下來。哀家暈血,你幫哀家將它放進陌千羽的袖中,如此,就鐵證如山了。”

女人將手中的一塊玉貔貅遞給男人。

男人正欲上前,卻驟然傳來一道清冷的女聲。

“既然是我父親的東西,為何要放進陌千羽的袖中?”

男人腳步渾身一震,腳步頓住。

他面前的女人更是臉色大白,花容失色。

男女二人皆錯愕轉眸,循聲望去。

只見一襲素色雲錦裙的女子緩緩走入視線,隨著走動,裙裾輕曳,裙襬上沾染的血紅曳出最妖冶的花,尤為刺眼。

是夜離。

“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女人微顫的聲音暴露著心中的慌亂。

夜離沒有做聲。

在兩人驚懼的目光中,走到二人面前,伸手,去拿男人手中的那枚玉貔貅。

男人本能的五指一攥,正欲凝內力於手,給夜離一擊。

卻驟然聞見腳步聲紛沓。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太后和端王二人藏得還真深!”

鳳影墨清冷又略帶一絲揶揄的聲音響起。

端王手中的內力連忙不動聲色地作罷。

夜離將那枚玉貔貅接過,垂目望去。

熟悉的圖案,熟悉的色澤,可不就是當年她父親從不離身的那枚。

而此時,端王跟太后看著的,卻是帝王鳳影墨,以及隨著他一起的那些紛沓腳步聲的主人。

張碩、霓靈、韓嘯、禁衛軍、甚至剛才那些圍觀的宮人也在一起。

當然,還有禁衛手中鉗制的幾人。

喬裝成易敏的那個女子,以及喬裝成太監的幾個男人。

“你們故意的?”

驚覺上當,太后一張妝容精緻的臉微微有些扭曲。

“是!”鳳影墨毫不否認,唇角輕勾著絕美的弧度,一雙鳳眸似笑非笑:“不然,怎麼能讓你們這對老狐狸露出尾巴?”

太后臉色越發蒼白,卻依舊難以置信,她轉眸看向端王。

這怎麼可能?

哪裡出了紕漏?

而讓她更震驚的還在後面。

夜離將玉貔貅攏進袖中,走到陌千羽的屍體旁邊。

“我扶你起來吧。”

一眾驚錯的目光。

一直趴伏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的陌千羽微微抬起頭,看向夜離。

見夜離朝他伸出手,他靜默了片刻,才將手伸向她,卻並不是將手給她,而是握在她的臂上,借力翻身而起,帶得腳下鐵鏈一陣叮噹碰撞。

“你……你們……”

太后面如死灰。

連一向深藏不露的端王也顯得有些慌神。

而那個喬裝成易敏的女子更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你沒死?”

陌千羽徐徐轉眸,睇了她一眼,沒有理會。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時,遠遠的有女子奔跑的身影,一瘸一拐,跑得極為跌撞踉蹌,心中急切可見一斑。

是易敏。

她剛剛聽說陌千羽企圖越獄、被亂劍殺死的訊息,她就趕了過來。

腦中早已只剩空白一片,她跑著、跌撞著,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