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裡的時候,天空下起了朦朧細雨。
拖回來的五臺縫紉機,江華家裡可放不下,他那小院又破又小。
他讓張鐵柱,直接把拖拉機,開到了村支書家門口。
“華子,這大晚上的,找我啥事?”
村支書都睡下了,披著衣服開啟門。
“丁叔,村東頭以前存糧食的倉庫,不是廢棄了麼,我想租下來。”
江華搓了搓手,走進屋子。
他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淋溼了,感覺有些冷。
“你租倉庫幹嘛?”
村支書滿臉不解。
也就是江華最近出息了,還上了新聞,他才願意和他多聊兩句。
換作以前的江華,他都懶得正眼瞧他。
“我打算開一家小服裝廠,裝置都拖回來了。”
江華指了指停在門口的拖拉機。
“你確定不是在和叔開玩笑?”
村支書眼睛瞪的老大,語氣特別驚訝。
以前的江華,是個什麼德行?
好吃懶做,賭博酗酒,還隔三差五打老婆,這就是個人渣!
他哪裡來的底氣開服裝廠?
“叔,沒開玩笑,我認真的。”
江華苦笑。
重活一世,他浪子回頭了。
“好吧,你最近確實變化挺大的,叔信你一回。”
村支書盯著他看了良久,拍了拍他肩膀。
一番折騰,等把幾臺縫紉機,拖到倉庫安置好,已經是夜裡十點多了。
雨越下越大,江華的衣服溼透了。
“天氣冷,進來喝兩杯酒,驅驅寒。”
村支書不由分說,硬是拉著江華,進屋喝了小半瓶酒。
本來江華晚上在飯店,就喝了不少酒,現在又喝,頓時有了七八分的醉意。
搖搖晃晃回到家的時候,他路都走不穩了。
蘇芷柔已經睡下了,聽到動靜,警覺的起身開啟燈。
看到丈夫醉醺醺的樣子,她下意識秀眉緊皺,心裡說不出的煩悶。
“還,還沒睡呀?”
江華說話,都有些大舌頭。
今天真的是喝多了,村支書也真是的,大晚上的,拉他喝什麼酒呀。
他隨手把兜裡剩的一百多元,丟在桌上,拿起搪瓷杯,咕嚕咕嚕喝水。
交了倉庫的租金後,他兜裡就剩這麼多錢了。
蘇芷柔看著那可憐巴巴的幾張鈔票,悲從心起,眼淚流了出來。
丈夫真的是無可救藥,這一千元才到手多久啊,就被他賭博輸了個精光,這日子真的是沒法過了。
“芷柔,你別哭呀,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江華看到妻子哭的梨花帶雨,立刻慌了神。
他想伸手去幫妻子抹眼淚,卻被蘇芷柔憤怒的推開。
“江華,你不願拿錢給小月看眼睛,我可以理解,但你想過你女兒嗎?”
“囡囡從出生到現在,你給她買過一件新衣服沒有?”
“是不是在你心裡,賭博比所有事情都重要?你怎麼就這樣無情無義呢?”
蘇芷柔哭的如杜鵑泣血,神色說不出的悲悽。
“不是,芷柔,你聽我解釋。”
江華感覺自己的心臟,彷彿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妻子那顫抖的身軀,悽然絕望的眼神,讓他心都碎了。
“嗚嗚,媽媽,你別哭,囡囡害怕……”
女兒被爭吵聲驚醒,從床上坐起來,哇哇大哭。
“江華,我不想聽你解釋,你就是個無可救藥的人渣!”
蘇芷柔心痛地抱著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