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過去了,書童在整理卷軸的同時又時不時的瞄上老人幾眼,欲言又止。
“龍兒,優柔寡斷可是行道路上的障礙啊。”老人再次睜開眼睛緩緩道。
“是,弟子受教。”書童行了一禮後,便把穀雨生拜訪的事說了一遍,後又加了一句,“弟子認為,這二人心不浮氣不躁,弟子自愧不如。”
“那女娃娃確實是不錯。”老人撫了撫花白的鬍鬚,“雲青,接客。”
“是。”溫潤如玉的男子退出書房,向茶室走去。
穀雨生正邊看著一臉鬱悶的韓傲邊品著茶,嘴角掛著的滿是戲謔。似是聽到了有人的到來,便放下了茶杯,靜候來人。
雲青見著谷、韓二人時,也稍稍被驚豔了一番,但隨即又恢復了狀態:“家師剛研習完藥書,讓兩位客人久等多時,還望二位海涵。”
韓傲早就等不及了,剛想起身走人,便被穀雨生用手止住了。
“清晨來拜訪實在是有些冒昧了,能被先生海涵已實屬榮幸,豈能失了主客之道?”穀雨生面不改色地微笑道。
雲青一時啞口無言,不由得暗贊這位小女孩,說的話既不失禮數,還能表達自己的心態,這不是一個七歲小女孩該有的心智。
“哪裡的話?家師正要接見兩位,請隨我來。”雲青很快便恢復狀態。
谷、韓兩人隨著雲青來到一處精緻的涼亭。還沒到達涼亭,便聞到了紫竹苑獨有的紫竹的幽香和剛沏好的茶水的清香。
“好一處小徑有竹苑,閒庭有清茶。”穀雨生忍不住感嘆道。雖然她已有十三歲的心智,但見識的事物不夠多,終究還是小孩子。
“小娃娃好雅緻,與老翁下一局棋如何?”亭下老人一開口,一陣清風徐過,竹和茶的清香更甚。
“晚輩不敢與先生相衡。”穀雨生向老人鞠了一躬。
“晚輩長輩的,終究是虛禮。有道者,何在乎忘年而交?”
“看來是晚輩愚鈍了。”穀雨生這才在老人面前坐下。
雲青撤下了茶茗,換上了棋盤,但老人似乎是不滿,讓他換上了一副白玉棋盤。
一老一小連自我的介紹都沒有,便在棋局上對弈了起來。
“先生這是要結交這位小姑娘啊。”雲青輕聲感嘆道。
以往老人連與他這個得意門生下一盤棋都是奢侈,今日竟拿出了珍貴的白玉棋來,可見老人對穀雨生的看重。
兩盞茶的功夫,結局便分曉了。
“先生的棋力果然高深,晚輩這會兒便不招了。”穀雨生懊惱道。
一旁的雲青三人不禁嘴角抽了抽,若是以他們的棋力,只怕不用一盞茶的功夫便會輸了吧,這小女娃怎麼還不服氣呢?
“小娃娃,這些招式都是可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老人撫著拂塵般的白鬚問道。
“晚輩不才,先生見笑了。”
“有什麼好笑的,如果九年後還不能超越我,那才是好笑呢。”老人收斂了一下笑容,正色道。
“請先生賜教。”穀雨生一聽,就知道來對地方了。
她託月婆打聽了都城所有與醫藥沾邊的地方,最終決定來到紫竹苑,因為她猜測,紫竹苑的主人,正是當年威震八方的“竹琉璃”竹溪子。若不是月婆年輕時曾見過竹溪子,恐怕她是不會有這種猜測的。
只是因為當年得罪了皇族的人而被重創,從此隱居山林。十年前先皇駕崩,太子即位。新皇念竹溪子是個人才,便在都城賜了一間南竹苑,種上紫竹以示歉意,同時也代表高貴。而且太子深知竹溪子喜清淨,便沒有向外宣揚,只是賜了塊金門匾以示身份。
“老夫的教誨,不是已經交給你了嗎?”竹溪子瞥了一眼棋盤,“老夫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