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年北撇了撇嘴,但是沒說什麼,“走吧,您別給我講大道理了。我現在頭痛得很,一聽這種大道理就想睡覺。”

“你是病人你有理,我就不給你講道理了。”

“哈哈哈,國公還是很體貼我的。”齊年北開玩笑地說道。

“要不是看在你生病,我現在就讓暗衛把你帶走,直接給你拖到那邊。”

看著宋衡不像是看玩笑的樣子,齊年北臉上的神色有些難看,他感覺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

宋衡看著他有些拘謹的樣子,爽朗地笑道:“不和你開玩笑了。”

齊年北接著撇了撇嘴,同樣也是什麼都沒說。

等到兩個人趕到仵作驗屍的地方時,秦山源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口等待,齊年北一時心中唏噓不已,要不是有著宋衡在自己身邊,他說不定這輩子都遇不到一縣之長在門口等著“自己”的場面。

是借宋衡的光,但是也確實是秦山源在等他和宋衡,反正安慰自己這種事情,齊年北做得很多。

齊年北行禮道:“秦大人。”

看著宋衡親自扶著齊年北,秦山源心頭閃過一抹詫異的神色,整座朝堂上,值得宋衡親自攙扶的,都不超過十指之數。

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能夠被宋衡親自攙扶,足以證明這個年輕人的才名。

要是被齊年北知道秦山源的想法,齊年北都要跪在地上給他磕一個頭。這位秦大人敢把他和朝上諸公比較,他都不敢聽這種話,這要是被皇帝知道,是會掉腦袋的。

但是秦山源並不打算說出來,其實當他下定決心這次不巴結宋衡的時候,他就完全不會在意宋衡會做出什麼事情。

但是宋衡做出這種和禮制不太相同的事情,也還是讓他忍不住多想,人總是有一種湊熱鬧的心理。

宋衡倒是沒有和秦山源多說什麼話,還是直接去解剖屍體。

這次秦山源並沒有進去觀看,他倒不是害怕,是他夫人在這邊,在身上多些味道,反倒是不太好的。

而且宋衡和齊年北這次要解剖的還是那個被解剖過的王建,這件事情要是被那些民眾知道的話,他們再來這邊鬧事的話,他秦山源可就無法面對宋衡了。

“對了,秦縣令怎麼沒有進來?”

宋衡笑著說道:“你不會覺得我們再次解剖王建的屍體,會得到很多人的贊同吧。

不要說秦山源怎麼想,就連那些縣衙的衙役恐怕都不會同意的。想要瞞過秦山源可以,想要瞞過衙役也可以的,但是我們總不能連這些百姓都瞞過去吧。

瞞一次可以,但是瞞幾次就不行了,百姓一旦不相信我們,我們接下來就辦不了任何事了。”

“這個道理我懂,可是王建在景山村不是沒有親人嗎?”

“你齊年北還能夠交到我做朋友,他王建就一個朋友都沒有了?而且你要是保護一個人,大部分人可能不會顧念你的恩情,但是你要是害了一個人,我保證會有很多人對你做什麼的。

這或許聽起來有些讓你難以接受,但是事實上就是如此。

那些村民當中不管和王建交情如何,一旦聽到我們對王建的屍體如此不尊重,我們就要被群起而攻之。這是人性,我們不得不防。”

“好吧,看來,這景山村也是一處偏僻險惡的地方。”

聽到齊年北的話,宋衡反倒是來了興致,饒有興趣地問道:“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說這句話?”

“我不過是平白無故地說些無聊的話,您要是不相信,我也是沒有什麼辦法。”

“你要是不說,那我就不問了,但是以後要是我也有這樣的話,你可就不要怪我和你說反話了,我這個平日裡別的事情不會,說些反話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