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覺得陛下此刻不應該對那些參與這件事情的人出手,此事現在還不是特別明朗。牽扯到的人多,可並不是什麼人都有罪。臣一向不推崇連坐之法,尤其是本案不能夠涉及連坐之法。

京中子弟多紈絝之輩,他們的家族有失察之罪,但是罪不至死。臣知道此案涉及陛下安危,陛下仁德寬厚,但是對此事還是會動怒。可是此事涉及太廣,朝中大家族參與其中之人,恐有十數家。

本朝建國的勳貴和諸帝冊立的王公,參與到這件事情的,就不在少數,更不要說那些大士族了。”

皇帝神色冰冷地說道:“這些人還真是要反了不成?朕對他們的恩惠不少了,他們現如今居然縱容子嗣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朕對他們平日裡已經恩寵不少,現如今要是還不發脾氣,豈不是有些太好說話了?朕還是太溫和一些,應該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帝王。”

“臣是這麼想的,此次陛下可以藉著這個機會對勳貴們進行一些削減。”

“朕覺得不如把他們都殺了好一些,把他們都殺了的話。這些問題也是能夠隨便解決的。”

宋衡眉頭緊皺,皇帝要是這麼說,他可真就找不到太好的話能夠勸說皇帝,但是他沒有放棄,在糾結許久後,最終還是說道:“臣擔心陛下操之過急,惹得那些人想要和陛下拼一個魚死網破。

朝中現在還不知道陛下遇刺的訊息,可是一旦這個訊息傳出去,陛下對他們下手的訊息再洩露出去,勢必會引起不好的事情發生。大吳邊境戰事又起,長安城附近的兵力空虛,若是此時引起內部問題,恐怕無暇應接。”

皇帝眉頭緊皺,宋衡的話讓他不得不考慮這些事情,他是很生氣,可是他也不能夠忽視這些問題,現如今大軍全部在外,長安城其實已經陷入到空虛中。朝廷十二衛雖然名義上都在長安城附近,可是真正知道內幕的人都清楚,皇帝早就把長安城的軍營變成了一座空營。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難不成你知道這種機密?”

“是齊年北告訴臣的,根據他說,他是這麼猜測的。陛下遇刺後,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召集十二衛戒嚴,只是讓內衛圍住淑妃娘娘的寢宮,足以說明陛下對這件事情的重視情況一般,並且不是很願意讓十二衛插手。

如果說十二衛不是在邊境,那麼就說明陛下在下一局大棋。

但是他更加相信第一種說法,第一種說法,也是當下最適合大吳情況的。”

“他當真還是什麼都懂一些,可是他沒和你說過為什麼不願意太相信第二種嗎?”

宋衡搖了搖頭,“他說了。只是我不太喜歡這種說法,所以不願意和陛下說這種話。”

“他和你說了什麼,不管什麼,你說就可以,朕不會治你的嘴,也不會治他的罪。”皇帝開始對齊年北說的話產生興趣,他猜測齊年北會說些老生常談,但是又會在其中夾雜著一些有新意的話。

“他是這麼說的,古者諸侯不過百里,強弱之形易制。今諸侯或連城數十,地方千里,緩則驕奢易為淫亂,急則阻其強而合從以逆京師。今以法割削之,則逆節萌起,前日晁錯是也。今諸侯子弟或十數,而適嗣代立,餘雖骨肉,無尺寸地封,則仁孝之道不宣。願陛下令諸侯的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願,上以德施,實分其國,不削而稍弱矣。

這句話也就是今人常說的推恩令,但是自本朝始,王公和貴胄的封地與家產都是極為豐厚的,尤其是以京城長安附近的貴胄和王公最甚。

陛下早就有想過動搖這些的方法,但是陛下迄今為止還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和想法,對他們動手。

此時正好是邊境戰事,陛下又得知有關自己可能會遇刺的訊息。

必然是不會放棄此刻這個最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