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珩靜默一瞬,擲地有聲:“我想納姜禾禾為妾,還望母親成全。”
只有把她困在黎府,鎖在身邊,他才能護她周全。
崔氏緩緩將茶杯放下,思量片刻,喜上眉梢。
“這丫頭確實是個好人選,平女不似丫鬟低賤,家中無父無母,只留個姨母方氏,還由我差遣;是兮兒的伴讀,上過女學,與你素日裡也有話可聊……”
崔氏越說越滿意。
“那你可問過姜禾禾的意見?”
憶起上次,崔氏臉色未變,“她曾立下誓言,誓不為妾。”
黎珩嘴角輕抿,試探道:“上次蕭家要納她妾,她未曾拒絕。或許,她的思想已經轉變,也猶未可知。”
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崔氏豈能不知他那點小心思?
“好好好,我明日去問她。”
黎珩走後,崔氏思來想去,越看姜禾禾越滿意。
恐夜長夢多,她當下便備下薄禮,動身前往方氏的院落。
自打方氏嫁入黎府,崔氏從不踏足這裡。
短短半日,竟一前一後來兩尊大佛。
方氏慌忙給姜禾禾披件外衣,攙著她行禮。
“快起來,風寒未愈,不必多禮。”
崔氏虛扶一把,坐在上首。
“郎中開的藥,可有效果?可還喝得習慣?”
“多謝大夫人關心,藥效果甚好,僅一日,便好了大半。若無差錯,明日我便能與二小姐去學堂。”姜禾禾捂著嘴輕咳。
“此事不急,養好身體才有精力伴讀。”崔氏擺擺手,將紅木盒子放在桌上,“這裡是人參燕窩羹,可強身健體。晚些,我再差人送些蜜餞,喝完藥去去苦味。”
她將盒子推給方氏。
“今日我來,有兩件事。一是來探望病情,你已是我府中人,我自要上心些。這二嘛……”
崔氏頓了頓,眼底藏著熱切:“禾禾,你可願為妾?”
此言一出,方氏與姜禾禾皆是一愣。
“我兒晚些來找我,想納你為妾。他不好意思親自來,便求我來問問你的意思。”
方氏嘴唇翕動,卻未吐一字,看向姜禾禾的目光暗含擔憂。
崔氏掃了她一眼,繼續道:“黎府不會虧待你,雖不及明媒正娶,但該有的禮金與陪嫁,自是不會少。我一個做母親的,心裡和明鏡兒似的,我能看出,我兒心悅你。”
經歷諸多事,再聞此語,姜禾禾的情緒已無上次衝動。
她半倚著床頭,嘴角淡笑,平靜地聽完崔氏的“口頭聘書”。
“咳咳,”她單手握拳,放置嘴邊。
她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崔氏沒轍:“你先好生休息,過些時日,我再來看你。”
烏泱泱的人離去,屋子裡只剩下那紅木盒子。
方氏看著她,皺眉嘆息。
姜禾禾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梁堅的屍體掛在城樓,安佑丞遲早會看到。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她的預期。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病養好,等安佑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