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林道遠轉頭看向狼狽的我,眼神裡流露出來的滿是敬佩:“不知不覺中,你已經變得更加勇敢。愈挫愈勇,越加堅強,是我林道遠的徒弟的作風。”

“是,師父。”我笑著點點頭。

“喂,林道遠!你這個……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黃強還在掙扎著,一口一個髒字地破口大罵著,而我們幾人則只是白了他一眼。

“姓季的混賬……啊!老子如果出去了!老子第一個找人把你活活揍死!啊啊啊!”

另一邊。

張寧痛不欲生地捂著襠部,一邊痛狠地辱罵著季景秀和他的祖宗十八代,一邊在地上翻滾著,嚎叫著,好幾分鐘了還是保持著一副慘到爆的閹割太監樣,看樣子是廢了。

“如果你喜歡找人來我這裡送人頭,我會很樂意陪你玩。不自量力。”

季景秀冷哼了一聲,不再理嘴上叫得兇的張寧。

他沉默下來,思索片刻,沒有回頭看夏雪的眼睛,用關切的語調問道:“你。沒事吧?”

“我他媽沒事,麻甩佬,你,你又想幹什麼!”

夏雪嘴上說著沒事,可從她的行動上看,就知道根本不是“沒事”了,說話也失去了理智。

她似乎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屈辱。

看她的臉上,眼淚就如同斷線的珍珠般從眼眶裡止不住地滾落而出。

看她的表情,支支吾吾地半天也說不出一句有邏輯的話。

看她的儀容,頭髮已經有些凌亂,臉上佈滿了淚痕,高冷女性的樣子完全不見。

季景秀眨了眨眼,依舊是面帶冷酷。

但他沒有多說亂七八糟的話,也沒有和夏雪爭論。

他只是脫下身上的黑色外套,露出漆黑的T恤,小心翼翼地遞過去:

“你說過,你喜歡保持距離。所以,這種特殊情況,我更不會回頭直視。”

我看著夏雪敞著衣服,頭髮凌亂,西裝的好幾個紐扣都掉了的樣子,心裡不由得升起一份同情。

季景秀的情緒好似也和我是一樣的,不過他依舊在極力偽裝著,不顯露出來。

可隔了好兩分鐘,夏雪還是精神恍惚,瑟瑟發抖,一副緩不過神要崩潰的模樣,季景秀心中的情感也終於抑制不住了。

他冷峻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

我用複雜的眼神看去,他臉上的表情五味雜陳,有同情、有不忍、有怒火、有正義,更有對兩隻禽獸的恨之入骨。

“夏雪。”季景秀低下頭去,聲音變得溫柔平和:“沒關係的,朋友們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你不用擔心自己以後會遭到白眼。”

說完,他試探著伸出手,拍了拍夏雪的肩膀。

我察覺到,他用的力度應當很適中,不是會讓人驚嚇的猛拍,也不是撓癢癢一樣的挑釁,而是會讓人感到很有安全感的鼓勵。

在這個地窖裡,我幾乎就沒見過季景秀露出非常溫柔的一面,他一直是在用那樣肆意的笑和假惡趣味偽裝自己的情緒,似乎就是不太情願讓其他人見到自己溫柔堅強、善解人意、同樣也需要他人關懷的內心。

看見夏雪還愣著。

他沒用譏笑的語氣,而是壓低聲音,溫柔平靜地將衣服又一次遞近一點:

“……夏雪。穿上吧。我的外套上面多多少少有沾染神靈的氣息,穿上之後,外套能讓你更加平安,絕對不會讓你遭遇到厄運。”

“……”

夏雪顫抖著,沒有說話,眼神裡的冷峻和威嚴完全不在,就像一隻弱勢的小貓。

她還在害怕,還是沒有緩過神,眼睛裡還有敵意和畏懼。

“你瞧,我穿著它,到現在就都沒被撒旦纏上。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