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商務車,一具棺材,還有幾個加蓋了河北省公安廳印章的檔案,就是我們帶著怒臉屍體走一趟湖南的依靠。

怒臉屍體已經被裝進了一口柳木棺材裡,棺材上橫七豎八的彈滿了墨線,上面還貼著三張三清鎮屍符。這是完整的道家符紙,還是老鴉觀的追風小道士特意提供給我們的。

作為報酬,帝銘副統領自作主張贈送給了我們兩具十字弩,還有配套的弩箭。這玩意兒我們在靈壽縣暫時借用過,當時饞的不要不要的,沒想到帝銘副統領卻捨得送給我們。不過轉念一想,恐怕帝銘副統領也知道這趟活不好乾,才給我們兩件東西防身用。

那個戴著面罩的女子還給我們算了一卦,說,這趟活看起來兇險,但如果你們能臨水而行,自然會化險為夷。最主要的是,還有可能從中得到好處。

我知道自己被帝銘副統領給坑了,到現在哪裡還惦記著好處?只求平平安安的把屍體送過去就行。張無忍倒是淡定無比,檢查了一下沒問題之後,趁著中午陽光猛烈,直接上了京港澳高速。

我們此行的目的地在張家界市的五道水鎮,距離石家莊足足有一千四百多公里。如果都是高速還好說,最多也就是一天一夜就能趕到,可我仔細看過了地圖,五道水鎮所在的位置挺偏僻,這一趟沒兩天時間根本就趕不到。

一路上我和張無忍分析了一下關於九屍迎賓和特案處那位神秘的處長,不過因為知道的事情很少,所以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不過有一點我倆基本上都達成共識了,那就是送完屍體後,堅決不能跟帝銘副統領他們再產生聯絡。

我們可不想稀裡糊塗的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只是當時我們都沒想到,有些時候你不去找麻煩,麻煩總會來找你的。

我們走到河南一帶的時候,天氣就變得陰沉了下來,京港澳高速上雙向八車道的快速路也變得空蕩蕩的,幾乎沒有幾輛車。那時候是張無忍在開車,我有點扛不住了,就把座椅放下來了一點,準備眯一會兒,等到了下一個服務區再換張無忍下來。

結果正躺的迷迷糊糊,卻聽到身後的棺材裡傳來了咣噹一聲。聲音很小,就像是有人在棺材裡挪動身子一樣。

要說我現在可是跟剛出道的時候不一樣了,眼中所見,耳中所聽,全都能精準的反映到大腦裡。所以我立刻清醒了過來,拉起座椅就說,老張!不對勁!

張無忍說的確是不對勁,他奶奶的,裡面這位大哥怕是要鬧騰。這才到河南啊?

本以為這怒臉屍體無論如何也得等到天黑後才會鬧騰,不過現在陰雲密佈,讓這傢伙提前開始了蹦躂。張無忍開著車,說,你檢查一下墨線和三清鎮屍符,要是沒變化,就由著他鬧騰,反正咱們不開啟棺材就是。

我答應了一聲,隔著副駕駛的座椅就趴在了後面,結果這一看不要緊,當場就把我嚇壞了。

因為棺材上彈出來的墨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融化了,變成了一灘漆黑的墨汁,順著棺材板流在了商務車上面。三清鎮屍符的兩個子符已經完全變成了漆黑,那一張主符倒還保持著本來的顏色,可我分明看到上面黑氣繚繞,恐怕也支撐不了多少時間了。

我嚇得聲音都變了,說,老張!不行了,你快來看看!

張無忍見我嚇成這樣,趕緊把車停在了應急停車帶上。他解開安全帶,抓著密宗鐵棍就開啟了商務車的後門。

他只看了一眼就說,臥槽!帝銘副統領這是坑咱們呢?

周圍涼颼颼的,還夾帶著風出來的雨滴。我說,老張,這樣可不行,趁著現在天還沒黑,趕緊想個辦法!

張無忍咬牙切齒的從工具箱裡抽出了一根鋼釺,對準了棺材縫就要撬開。我急忙攔住他,說,你瘋了?現在撬開,他蹦出來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