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韻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這個人真的是算命世家。
“五一假期最後幾天我打理好一宵千金,騰出了些時間帶我妹妹肖小去雀嘴山玩。”
“想著這時候,旺季已經過去了,景區的人沒有那麼多,玩個清淨,當時出門她就戴著這個手環。”
正說著,食指指了一下白箏手中的手錶,上面用彩筆笨拙地畫了一個小豬佩奇。
“上了山頂拍照之後,高高興興地下山,我是牽著她的,沒走多遠,她突然一個趔砠差點摔倒。”
“原來被一團枯草纏住了的腳踝。”
“她甩了幾下,怎麼甩也甩不掉,反而又緊了一些,我沒想那麼多,蹲下想幫她解開,結果發現找不到可以下手的位置。”
“那玩意兒像是天然長成一個圈似的,根本找不到開口。”
肖韻氣的罵娘,這破玩意兒,不管怎麼樣,就是解不開。
“我想靠蠻力撕開,結果勒得越來越緊,慢慢嵌入了肉中,傷口處開始往外滲血。”
“肖小怕我擔心沒有哭也沒喊疼,但是小手卻緊緊攥著我的衣服,懂事的讓人心疼。”
“我想去找人來幫忙,就在我剛起身的時候,那枯草像只長長的胳膊一樣,突然發力,將我妹妹往樹林深處拉。”
即便是聽過很多奇聞異事,白箏也覺得不可思議。
“我撲上去,拉住了她的小胳膊,我手上出了好多汗開始打滑,又擔心她腳上的皮肉會被割開,稍稍地收了些力氣,那些枯草好像就在等這麼一個時機,在我收力的瞬間。”
肖韻邊說邊伸出手,做出拉著的姿勢,好像肖小就在眼前,自己可以發力,將她拉回來一樣。
“那邊猛地加大了力量,妹妹的手從我手中滑脫了出去,只剩下手腕上的手環被我扯了下來,等我起身再去追,已經來不及了,眼見著她喊著哥哥消失在視野中。”
男人雙手附在臉上,語氣滿是自責,繼續回憶。
“我循著拖拽痕跡走過去,將近百米,路上滿是荊棘,我害怕,害怕會發現渾身是血不省人事的肖小,也害怕跟過去找不到她,我甚至不知道我沒找到她到底是好訊息還是壞訊息。”
男人又小聲重複了一次:“我不知道。”
白箏想安慰男人幾句,又覺得一味地安慰,怪違心的。
想著應該讓他面對現實,旅遊失聯的人太多了,最後找到的多數都是屍體。
更何況,肖小失蹤的如此離奇。
“那你為什麼不報警?或者找一些專業的找失蹤人口的團隊?”
說到“失蹤人口”幾個字時,白箏聲音都變小了,瞟了一眼男人臉上的情緒,生怕自己哪個字說的不得當,刺激到了他。
“報警了,負責人讓我回去等訊息,我怎麼能坐的住呢?回去之後我也帶了幾個人來找,天沒亮出門,天黑才回來。”
“不知道你有沒有去過晚上的山林。”
“漆黑一片,山上像照不到底的無底洞,黑壓壓的。”
“那些遊客禁止通行的地方,也都去了,可是一無所獲。”
白箏十分同情,可自己實在沒那找人的神通。
“沒有特別專業的進山裝置,只能在邊緣處搜尋,不敢進得太深,另一方面,也怕驚動了管理人員,不敢有大動作,在那裡,視野像被封死了一樣,只有聲音能傳來傳去。”
“蛐蛐叫的聲音在樹林裡迴盪來回蕩去,不時有一些野生動物竄來竄去,肖小她會多害怕啊,我一想到這些,心裡就揪著一樣難受,再沒有訊息,我真的就支撐不住了。”
白箏被肖韻說的開始背後發涼,不自覺拽了拽衣服,好像自己正身處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