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她們說貴妃娘娘是個婢妾。”袁清平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瞧著鏡子裡的給自己扎辮子的明歌。

“所以呢?”明歌這還是第一次給小女孩扎辮子,不得不說,她的手可以拿得了刀槍,卻拿不了針線,這扎辮子的活明顯太複雜,她起了開頭,卻沒法結尾,偏偏袁清平興致勃勃的,她實在不忍半路退場。

“母親!”袁清平觀察到母親的神色未變,猶豫著說,“母親,她們說這樣的人不配高高在上!”

事實上那些人議論的話比清平總結的要犀利多了,裡面還有各種罵人的詞,比如說什麼不過是個侍候男人的玩物,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妄想一朝登天……

這些話清平自然沒法說出口,她只是忽然想起了王府那些下人們也曾議論過這樣的人,那是父王的一個婢妾,她聽奶孃說:不過是個婢妾而已,上不了檯面的東西,竟然敢指責王妃娘娘,王爺也真是的,不僅不為王妃娘娘出頭,還因此冷落王妃娘娘,男人實在是靠不住……

那些話因為太過久遠,且當時清平睡意朦朧聽得奶孃自言自語的,並不記得太清楚,不過許是因為是關於母親和父王的事,她至今對那話仍有印象。

所以今天聽到宮人們的議論,清平下意識的就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母親她,對父王那個婢妾是怎麼看的?

“那你自己是怎麼覺得呢?”明歌手指柔柔的穿過清平的髮絲,許是覺得清平那一世實在悽慘,明歌對她明顯要柔和許多,而且只要一想到這個女孩是自己的孩子,哪怕是她是在過著別人的人生,她也覺得好高興,心底滿滿的都是溫情。

“我……”清平畢竟只有七歲,她雖然出生在皇家,從小就開始各種教導,可她也只是比同齡人稍稍知道的事多,也稍稍懂事而已,她知道自己不能非議長輩的事,所以猶豫著最終還是回答,“我不知道,母親!”

“清平,你如今是小女孩,可你在一天天的長大,會變成大姑娘,也會和母親一樣變成一個婦人!人都在不斷的變化,我們不能只聽那些片面之言,就將一個人蓋棺定論,這樣對那個人一點都不公平!而且,母親猜你這些話是偷聽那些宮人們說的吧?”

母親說的這幾句話,清平並沒有聽的太懂,聽到母親問話,清平下意識點頭,“是!”

“那些宮人們,是不是躲在角落裡,只兩三個在一起悄悄的議論,聲音怨氣極大,口裡也不乾不淨的!”

“母親,你怎麼知道?”清平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驚訝而又崇拜的瞅著鏡子裡的母親。

“她們這樣鬼鬼祟祟的,說出的話能有幾分可信度,且背後道人長短本就非君子之風,她們滿嘴汙言,就算這事是真的,肯定也被她們誇大了無數倍。”明歌瞧著清平一臉若有所思,她頓了頓,給清平時間思考了一會,才又繼續說,“而且這些人定然和向貴妃有利益衝突,或許是向貴妃斥責過她們,不然她們不會那麼怨氣大!”

“母親,你說的好對,她們其中一人好似因為花卉之事被貴妃娘娘扣了半年的月俸,另一個被打過板子!”

“那你有沒有從這件事中,想到什麼啊?”明歌笑眯眯的把為清平紮好的兩個一高一低的羊角辮拆掉,重新再換個髮型嘗試,“聽她們每個人的說話行事,再結合你自己所知道的,你有沒有總結出點什麼啊!”

清平歪頭沉思,明歌也不打斷這個認真的小美人,雖然她手勁儘量輕柔,可還是把清平的幾根頭髮揪了下,她瞧著清平沒注意到,忙將這頭髮揉了揉塞在自己袖兜了,免得被清平瞧見,會覺著她這個當孃的連婢子都不如,不過她轉眼又想,頭髮被揪,清平肯定是感覺到疼了,不過是在忍耐著給她幾分面子,唉,這年頭女兒也不好當啊!

“不能聽信一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