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世道生亂,如齊掌門一般急傳書信,懇求銀海劍宗出手相助的自然不止一處。
然而一月之前,卻有一隻天外邪物前來作祟,一夜之間便人階宗門碧心宮吃得上下一空,就算有弟子僥倖逃出生天,此派也因為死傷過重而分崩離析了。
事發突然,饒是銀海劍宗也未曾及時反應,隨後再要出手誅此邪物,竟然是難以尋到對方蹤跡,只覺得此物虛虛渺渺不見形體,白日裡升騰在雲間,隨氣而走,今日還在這裡,明天便不知道又在哪裡去了,而每到無月之夜,這邪物就又如急風潛入,來去之間,修士便雙目一瞪,霎時消弭了聲息下去。
是以周遭宗門修士,便喚此物作“風邪”二字,夜晚間不論有無月明,皆不敢擅自離開山門大陣,唯恐被那邪物給“攝了魂”去。
山澗深谷,層層樹影之下,卻正有十餘個趕路而行的人在,當中憑一真嬰修士打頭,餘下之人便什麼修為都有了,只都一樣的神情驚惶,惴惴不安。
“呂長老,那銀海劍宗真會放了我等進去嗎,萬一我等投靠過去,他們卻坐視不理,這又該如何是好?”說話那人面色蒼白,氣息浮亂,顯然是有傷在身,便除了走在前頭的真嬰,這一行人中,就以她修為最高。
呂琇聞言,默然轉過身來,見這十餘名弟子無不是驚慌失措,目光躲閃的可憐模樣,心中也是長嘆一聲,言道:“就算如此,我等留在外頭也是死路一條,只有是進到了地階宗門的守山大陣之內,才能保下一條性命。至於銀海劍宗……”
呂琇明白,這些弟子的擔心不無道理,她們碧心宮和銀海劍宗素有嫌隙,如非後者門中的那位太上長老突破洞虛失敗,這附近的宗門怕早就被銀海劍宗統統納入麾下了,且此派弟子仗著宗門勢大,也常有恃強凌弱,對看上之物巧取豪奪的事情發生。
現下碧心宮已亡,她們這些弟子就好似飄零無依的浮萍,也難怪眾人擔驚受怕了。
“別擔心,”呂琇的聲音沉了下來,先頭還有些許猶豫,後面便孤注一擲,顯露出幾分決然來了,“出走之前,我已拿了大半傳承在手,只要向銀海劍宗獻上此些功法典籍,左右是能得不少寬待的。”
“這!”
這無疑是欺師滅祖!
一干弟子深知此舉不可為,但一時間竟也無法說出來個不字,莫說欺師滅祖了,碧心宮上下長老弟子,到如今來怕也剩不下來多少,若是還做著重興宗門的美夢,那才叫痴心妄想。
想到這裡,眾人心頭那僅剩無多的希冀也徹底消散了,正待繼續趕路之際,卻是忽地一震,察覺到頭頂之上有數道遁光一晃而過,又似乎在找尋著什麼,在此地徘徊不去。
“這幾人好大的膽子,是哪一家的修士?”先前那臉色慘白的女子再度開口,心頭也是鼓動如雷。
自從有風邪在此作亂,附近修士便不大敢在雲天之上飛遁行走了,唯恐是驚擾了那來去無蹤的邪物,所以即便是身為真嬰修士的呂琇,一路行來也是帶著弟子們穿行在山林之間,往隱蔽地形中走。
何況除了風邪之外,這方地界內也有不少潛入過來的其他邪物,尋常修士根本無法對付,至少也要靠外化修士才能拔除一二。是以銀海劍宗因風邪作亂而閉鎖宗門之後,附近的邪物數量就肉眼可見地多了起來。
這些在雲上行走的修士,一個個的都陣仗不小,可見是毫無懼怕之心,便不曉得是什麼人在了。
“此處動靜頗大,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有邪物主動靠近過來,我等先躲去一邊!”呂琇自不會認為她們這一干碧心宮弟子能有抵擋邪物的本事,故而當機立斷,就打算先從這裡退走。
話音方落,頭頂上的動靜就更厲害了起來,從遁光中顯露身形的修士個個英偉挺拔,披就一身玄衣,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