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兒。”

最後,還是尤老爺子沉聲道:“你冷靜一些,別忘了,雲娘子還在這裡!”

尤許這才有些後知後覺地回神,一臉不好意思地看向雲霜,“表嫂,對不起,我不是……”

“行了,都過來吧,發生了這樣的事,咱們接下來的行程要做一些調整了。”

尤老爺子不由分說地道。

等雲霜他們都坐好後,他才指了指桌子上那幾封信,道:“關於明京出事的那幾個士子的詳情,都寫在這些信上了。這件事,遠沒有我們想的簡單。”

尤許微怔,他其實也只比雲霜他們早來一會兒,具體的情況也不太瞭解。

尤老爺子頓了頓,嘴角微抿道:“死去的三個士子,確實都是反對木丞相一黨的人。但他們的死法,十分不尋常。

他們三個都是在失蹤三到五天後,被人找到的,被找到時,他們的屍體……都已是被完全肢解,手段……十分殘忍。”

雲霜微愣。

尤許也怔然了好一會兒,眉頭緊皺,咬牙道:“那些士子不過是沒站他們的隊,木丞相那夥人把他們趕盡殺絕便算了,何必還……”

“不對,殺人的應該不是木丞相一黨。”

雲霜卻忽地,沉聲道:“木丞相一黨針對他們,歸根結底是為了朝廷上的黨爭,他們除去他們唯一的目的是,靠著殺死他們這件事殺雞儆猴,讓其他士子再也不敢在明面上反對他們,以贏得更多支援他們的聲音。

然而……他們可以這樣做,卻決不能做得太明顯太殘忍,物極必反,他們這樣做,只會引起其他士子的反感。”

殺人分屍,可不是小事,讀書人尤其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對於一個會把他們的同類殺死並殘忍分屍的黨派,他們哪裡能生出什麼好感?

而且,這件事做得太高調了,他們還處於皇城之下,他們是真的要無法無天不成?

尤也聞言,讚賞地看了雲霜一眼,溫聲道:“我方才與祖父討論時,也是這樣想的。木丞相如今雖然四面楚歌,但他不至於蠢到給自己潑上這麼一桶洗不掉的髒水。

那些士子,可以是出意外去世的,也可以是‘自盡’去世的,卻唯獨不能是……以這般悽慘的、一看就是人為的方式去世的。

所有坐到了高位的官員學會的第一件事永遠是——怎麼用最乾淨的法子達成自己的目的。”

“可是……”

尤許聽糊塗了,“這種事不是木丞相一夥做的,又能是誰做的?!先前那個羅天一寄給孟夫子的那些信裡不是也說了嗎,他覺得木丞相一黨遲早會對他出手,若他不是感受到了來自木丞相一夥的威脅,又怎會寫出這樣的信件?!”

雲霜卻道:“也許,木丞相一黨確實對那些士子施壓了,但……最後殺死他們的,另有其人。不過,這都只是我暫時的猜測,具體的情況如何,還是得看過完整地卷軸才能清楚。”

她一邊說,一邊看向了尤也。

尤也一下子就看懂了她這個眼神的意思,無奈地笑笑道:“這幾個案子一發生,就在明京引起了巨大的轟動,更甚者,這些事是木丞相一黨做下的傳聞甚囂塵上,連宮裡的太后娘娘都驚動了。

木丞相無法忍受這些詆譭,在早朝時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向聖上喊冤,聖上當即勒令刑部和大理寺一起合作,用最快的速度查出案子真相,在查出真相之前,關於這個案子的所有情報都屬於朝廷機密。

我雖然發動了人去打聽訊息,但因為案子級別高,咱們這邊要情報又要得緊,他們僅能打聽到一些皮毛,具體的情況,我如今也不太清楚。”

“這也是老夫今天想與你們商量的事情。”

尤明陽這會兒,一雙凌厲的雙眸突然看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