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的夜風,帶著一絲涼意,吹拂著青蕊那身寬大的淡青色道袍,也吹亂了她那顆從未起過波瀾的道心。

她像一隻受驚的小鹿,躲在一棵老槐樹的後面,只敢從枝葉的縫隙間,偷偷地、又控制不住地,望向那片此刻正上演著驚心動魄一幕的參田。

青蕊自記事起,就在青陽觀中長大。

她的世界,是由青石板鋪就的庭院、終年香火繚繞的三清殿、以及書架上那些泛黃的、散發著墨香的古籍組成的。

她的師父青陽老道,雖然脾氣古怪,卻也護她周全,讓她遠離了山下那個喧囂、複雜的紅塵俗世。

她每天的生活,是晨鐘暮鼓,是粗茶淡飯,是盤膝打坐,是背誦那些枯燥拗口的道門經典。

她以為,人生本就該是這般清心寡慾,波瀾不驚,直到修得正果。

男女之事?

她從未碰過。

可是……

可是為什麼,當她看到那個叫孫小龍的健壯青年,如同猛虎下山般將那個叫李薇薇的豐滿女孩撲倒在地時,她非但沒有生出厭惡和鄙夷,反而……反而心跳得厲害,臉頰燙得像被火燒一樣?

那撕裂衣衫的脆響,那女孩起初驚恐的尖叫,那男人粗重而充滿力量的喘息……這一切,都像一道道驚雷,劈在她那片純白如紙的心田上,炸開了無數她從未想象過的、陌生而又奇異的漣漪。

她看到那個女孩從最初的激烈反抗,到後來的漸漸沉淪,再到最後,那雙修長的美腿主動纏上男人的腰身,口中發出的聲音,也從痛苦的嗚咽,變成了連綿不絕、如泣如訴的嬌吟。

那聲音,像一根羽毛,輕輕搔颳著青蕊的心尖,讓她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混雜著羞恥與好奇的酥麻。

她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小手緊緊攥著師父給的傳音玉符,指節都已發白。

她不明白,為什麼男女之間可以做出如此……如此“狂野”的事情。

那看起來似乎很痛苦,可為什麼那個叫李薇薇的女孩,臉上卻又浮現出一種青蕊從未見過的、迷醉而滿足的神情?

她悄悄打量著孫小龍。

月光下,他那古銅色的脊背上,肌肉線條流暢而充滿了爆發力,每一次律動,都像是在向天地宣示著雄性的力量。

汗水順著他的脊椎溝滑落,在月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澤,充滿了原始而野性的美感。

青蕊的心,突然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一個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的念頭。

如果……如果被那個充滿力量的寬闊胸膛抱住的人,是自己呢?

他那雙大手,撫摸在自己身上,會是什麼感覺?

他那灼熱的呼吸,噴在自己的耳邊,又會是何等的滾燙?

“啊!”

青蕊被自己這大膽至極的想法嚇得低呼一聲,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她的臉已經紅得能滴出血來,那顆從小被教導要“清靜無為”的道心,此刻正“砰砰砰”地劇烈跳動,彷彿要從胸腔裡掙脫出來。

她不敢再看了。

再看下去,她怕自己那好不容易修持了十幾年的道心,會徹底崩塌碎裂。

她像一隻受驚的兔子,提起道袍的下襬,轉身跌跌撞撞地跑開了,背影倉皇而又狼狽。

她一路跑回了蛤蟆村,按照師父的吩咐,尋了一家位置偏僻、又能遠遠望見那片參田的農戶。

她拿出了幾張百元大鈔——這是她下山前師父給的全部盤纏——花了一筆在村民看來不菲的價格,將那處小院子租了下來。

關上院門,隔絕了外界的一切,青蕊背靠著冰涼的門板,緩緩滑坐到地上。

她抱著膝蓋,將頭深深埋進臂彎裡,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一遍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