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仲聽到阮愛蓮說在等自己,有點迷惑,但忽然又想起了什麼。
尹仲:對了,阮姐,裡面有一個相機一本相簿還有一萬現金,應該是您準備送客戶的吧,可能匆忙之中您錯拿了,東西我都原封不動放在家裡,這幾天沒有見到您,我早想問個究竟了。
阮愛蓮笑了笑,神情有些寂寥。
阮愛蓮:沒有,那些東西是我送給你的,你收著就好了。
尹仲:可是我那培訓機構的齊主任已經把每天的工資都給我了呀,我再收錢不合適吧,再說相機太貴重了,還有那一萬塊錢~
阮愛蓮:齊主任是王姐聯絡的,她應該付過錢了,這些是我的心意,別客氣。
對話平淡而從容,尹仲感覺不到什麼特別的含義,兩人在細雨中走著,阮愛蓮打著雨傘好像有心事重重的樣子,等回過神來她轉頭突然發現尹仲已經溼透了,T恤變得透明貼在赤裸肌肉飽滿的上身,隱隱看見他結實的胸肌和粗壯的胳膊,他的頭髮溼漉漉的,臉龐英俊而輪廓分明。
阮愛蓮忽然覺得內心深處一個久已消逝的影像突然間在自己的腦海中鮮活起來,她感覺不可遏制的悲傷,尤其是在這樣陰鬱而沉悶的雨天。她突然停下,蹲了下來,手中的傘也滑落在一邊,她好像沉浸在什麼痛苦的回憶裡了。
尹仲全然沒有在意,他自顧自的走了好長一段,才驀然發現阮愛蓮還蹲在原地。他折返了回來,發現阮愛蓮在隱隱的啜泣,頭髮淋溼了也全然不覺。
尹仲覺得束手無策,覺得可能是身體什麼地方或許不舒服?他沒有說話,只是撿起滑落一旁的雨傘蹲下安靜的為她遮擋著不斷飄落的雨絲。
大概有半個小時,阮愛蓮似乎從悲痛中緩緩的甦醒過來,看著身體溼透的尹仲,滿懷歉意。
她不知怎的,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尹仲的臉頰和頭髮,動作如此的熟練和親暱,好像是很多年前就認識一樣。
尹仲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相反他覺得這樣能撫慰她痛苦的內心又有什麼不可以呢,儘管他不明白眼前這個美麗而成熟的女人到底在痛苦些什麼,可有一種直覺告訴他,不要問不要問,一定是她過往歲月中那不堪回首和血淋淋的傷疤。
尹仲換上極為符合自己身形的淺藍色的襯衣和牛仔褲,不知為何他覺得這身裝扮好像是針對自己身材量身定做的一樣。他在給程染講解化學,那個甜美的少女低垂粉頸好像不敢注視他一般,從脖子一直紅到耳後根,他的精力好像也不能十分集中,恍惚半個小時之前的畫面又浮現在眼前。
進門的時候,阮愛蓮笑著對他說可以洗個澡然後再去教化學。尹仲有點猶豫,不過還是覺得這樣的提醒是善意的,自己不能這副裝扮出現在學生面前,再說溼漉漉的在這炎熱的盛夏也很容易感冒。
他獨自在那間裝潢考究的浴室沖涼的時候,聽到了輕輕的敲門聲,他剛開始嚇了一跳,後來聽到阮姐那軟糯的江浙普通話,說浴室裡只有女士用的,然後白皙的手遞進來一瓶馬丁古龍香氛沐浴露,尹仲接了過來,禮貌說了聲謝謝。
看到程染心不在焉,尹仲停止了講解,他決定和這小姑娘聊一聊,因為他始終覺得她不快樂,至於住在這金碧輝煌寧靜清雅的別墅裡為什麼不快樂,他不想深究這些可能是縈繞她心頭的家庭瑣事。他想讓她開心起來,學知識如果看是這麼被動的話,還不如不學也罷,如果能讓自己開心的話。
尹仲:小染,你是在這裡出生的嗎?還是在別的地方?
程染:在重慶。
尹仲:你的童年是怎麼度過的?有什麼有意思的事嗎?
程染:就是上學,放學寫作業,然後輔導班,就這樣啊。
尹仲:寒暑假呢,寒暑假也是這樣嗎?
程染: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