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憐對閆老師那樣50多歲的單身女人的那種落魄的狀態,是有些熟悉的,因為她的姑媽就是那樣。她還有一個姑父,因為工作的原因導致了一些殘疾,池小憐從小就被他們領養。

她的姑母曾經是縣文工團的臺柱子,年輕的時候當然風姿綽約,又愛玩兒就愛鬧,屬於交際花那種型別。至於她的姑父,是文工團的一個老實巴交的編劇。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的姑父就是她那個風流成性的姑母的最終歸宿,累了玩的很疲憊了最後無人問津的那種。她姑媽雜裡雜八的朋友很多,當然那是在年輕風流的時候。

她拍過一些老的電影,出演過一些上了大熒幕的配角,她能上戲的原因大多是她在知青的時候,結交了一些來自全國各地的文藝界的朋友,包括一些曾經的老導演編劇演員之類的。

那個時候大城市的青年男女們通常到窮山僻壤的地方去,完成他們某個階段應該完成的任務,那個年代好像叫做上山下鄉。於是池小憐的姑母與他們結下了深厚的情誼。

至於這種情誼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就不用多說了吧,任何年代都有很複雜的很微妙的男女的關係。

是靠這些關係,和那個年代特定的審美,池小憐的姑母是符合那個年代特定的審美的,她長得很高大粗壯,眉毛很濃,是那種活潑開朗的向陽花。

那個年代的文工團具體是行使的什麼職能那呢,一般是下鄉慰問,或者文藝匯演,表演什麼話劇舞臺劇之類,屬於屬於活躍的文藝氛圍的一種形式吧。

但是就是這麼一行,他們能經常的接觸到各行各業,能整合到各種不同的資源和不同的資訊,所以混文工團也是一門學問。混的好的話可以去幹行政工作,而池小憐的姑母巔峰的時候就是混到縣第二輕工業局的副局長。

池小憐有的時候就都覺得不可思議,就她姑母這文化水平,是如何爬到那樣一個位置,那樣一個看似不可能光靠混圈子就能爬上去的位置。

所以說只能感嘆造化弄人,也有可能只是特定時代的產物吧。總之池小憐小的時候在姑母家,看的最多的就是送禮,不分白天黑夜,總是有人登門拜訪,逢年過節還真的需要排隊提前預約。

姑母的抽屜裡,堆滿了各種禮券,反正就是除了現金之外的各種的名義上不是錢的錢,好煙好酒好茶,數不勝數。

他姑父是文工團的編劇,至於說文工團的編劇到底是個什麼水平,在那個年代可能至少要會寫字會認字,他姑父的文化水平池小憐沒有問過,他至少也是念過初中甚至念過高中。

池小憐沒有見過她姑父的作品,反正聽姑母經常稱呼他是文工團寫詞兒的,可能這些詞兒了就是他在文工團主要的工作了。

晚會報幕,預報節目之前的一些串聯的詞兒,甚至可能有一些開會的演講。池小憐之所以去報考電影學院,也是他姑母的有意安排。

她年輕的時候就知道這一行的水很深,但是一旦名利雙收那也就不辜負這一生呢,更何況是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養女的人生,姑母彷彿把池小憐看成是一種投資,她渴望回報。

但是不幸的是好像時代發生了變化,利慾薰心的人們紛紛的發現了這一條捷徑,於是在這條小路上變得擁擠不堪。人人都向往輝煌的舞臺,渴望著嶄露頭角,渴望著一枝獨秀,順便收穫金錢財富以及名譽。

池小憐的姑母也是被貪念所反噬,由於收的禮太多得的好處也太多,有可能就是因為忙碌,把別人的需求搞混了,或者是沒有達到別人預期的投入與產出比。這種勢利的人翻臉也是很快的,一紙狀書,池小憐的姑母跌落塵埃。

最後潦草的退回了文工團,甚至深居簡出,過著的卸任後的潦倒生活,倒是他姑父無論是在發達的時候還是在衰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