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戴著頂棒球帽,銳利的五官因為疼痛而扭曲變形,眼神犀利兇狠,透著危險的鋒芒。

就這低頭眨眼的功夫,莊盈盈臉上的面膜掉了下來,軟塌塌、輕飄飄,落到少年胸脯上。

少年緊抿雙唇,眼裡逐漸醞釀出一場風暴,

“你TM才是鬼吧!擱這演畫皮呢? ”

一陣寒意從心底升起,莊盈盈戰戰兢兢地撐起胳膊,正尋思著如何道歉,突然覺得頭頂一片冰涼。

面膜被少年用指尖挑起,反扣在她的頭上。

莊盈盈神情滯了一瞬,胳膊一軟,再次跌進身下的懷抱裡。

兩人緊緊貼在一起,她只覺得少年的胸脯溫溫軟軟,像一床厚厚的棉被。

下一秒,身下的少年再次爆發出河東獅吼,

“你找死啊,佔我一次便宜還不夠?”

莊盈盈臉色變成青白,又漸漸轉作緋紅,手腳並用地從少年身上爬起,原地慌亂轉了幾圈後,跑到屋子一側接了杯涼白開壓驚。

此時,少年也從地上緩緩爬起,整理了下帽簷,抖掉身上的塵土,沉著臉斜坐在床沿上。似乎在等某人的道歉。

莊盈盈舉著水杯,將杯中水一乾而盡。仍覺得燥熱難耐,又接了滿滿一杯,往喉頭灌去。

還是不解渴,又接了一杯……如此這般,反覆幾次。

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沉寂中只聽見少年愈漸粗重的呼吸。

“夠了!”一道清亮卷著怒意的男聲響起。

她細白的手腕忽地被少年一把大力捉住,杯中水隨即晃了出來。

好巧不巧,灑在了少年那個特殊位置,溼漉漉一片。

少年盯著她,眼神冷冽,嘴角的抽搐透露出壓抑的憤怒,

“你!”

莊盈盈對少年近在咫尺的臭臉直接選擇了無視,她睫毛忽閃忽閃,眼神如蜻蜓點水般掠過那片尷尬,嘟嘟囔囔道,

“你個老弟,難不成也需要喝點水,降降火?”

老弟?

什麼老弟?

少年愣怔幾秒,眸子裡冰凍成霜。

你TM倒是說清楚,這老弟,是指大,還是小?!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丁春桃的聲音,

“林風吟,你來了?”

少年聞言,瞬間失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拽過垂落一旁的絲綢狀物件,遮擋在雙腿之間,然後強裝鎮定道,

“丁老師,我父母把我送到樓下,有事先走了。我看門開著,就走上來了。”

丁春桃抱了床被子走進來,擱置在床上,往裡面推了推,

“你媽打小就愛瞎折騰,告訴她多少回了,那些錢是賺不完的,把孩子教育好才是大事!金山銀山也比不了自家孩子的前程。”

林風吟母親——張奮奮,曾是丁春桃最得意的學生,如今是華城數一數二的女企業家。

丁春桃教了張奮奮高中整整三年,把她由一個頑劣至極、不學無術、空些有小聰明的“垃圾股”,挽救改造成一個勤勉努力、學業優良、潛力無限的“績優股”。

張奮奮也懂得感恩,忙事業之餘,時不時過來同丁春桃嘮嘮家常,彙報彙報思想。

這麼多年秦靜秋不在身邊,丁春桃的一些家常瑣事,也是張奮奮在幫忙打點,師生倆處得跟親母女一樣。

這段時間,張奮奮夫妻二人要去東南亞考察擴廠的事,就把林風吟託付給丁春桃了。

“走,下樓吃早餐去。剛剛我出門買了點豆漿油條和三鮮包,這會兒還熱乎。”

丁春桃招呼兩人。

莊盈盈甜笑著應允,

“好嘞,姥姥,我這就去。”

林風吟兀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