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混著鐵鏽味鑽進鼻腔,林逸盯著輸液管裡緩慢滴落的藥水,突然注意到液體中漂浮著細小的絮狀物。

“爸!”

他撲向病床時,父親林建國的臉色已從蒼白轉為青灰,喉嚨裡發出咯咯的異響。

心電監護儀的波形驟然變成直線,林逸的指尖觸到父親手腕——脈搏正在消失。

輸液管連線處滲出暗紅液體,林逸猛地扯掉針頭,酒精棉球按壓住針眼時,發現護士站在門口,白大褂下襬沾著可疑的褐色汙漬。

“快叫醫生!”

他轉身怒吼,卻見護士突然反手鎖門,從袖口抽出一支注射器。

透明針管裡的液體泛著青黑色,與輸液管中的絮狀物如出一轍。

“你是誰?”

林逸後退半步,後背抵在窗臺,餘光掃向床頭櫃——那裡有他方才拆開的商譜副本,青銅羅盤碎片正壓在筆記本下。

護士扯掉口罩,露出左臉頰上的刀疤,咧開嘴笑時,犬齒閃過寒光:“霍先生說,該讓小林總嚐嚐失去至親的滋味了。”

她向前逼近,注射器尖端在日光下反光,“放心,等你父親嚥氣,下一個就是蘇瑤——”

話音未落,玻璃幕牆突然爆碎!

黑色風衣裹挾著碎玻璃碴捲入病房,來人指尖夾著的手術刀精準劃破殺手手腕。

注射器“噹啷”落地,殺手咒罵著踉蹌後退,卻被風衣主人抬腿踢中咽喉,發出窒息般的咯咯聲。

林逸認出那抹熟悉的金絲眼鏡——是張叔。

“樓下有二十個殺手,”張叔反手鎖窗,從風衣內袋掏出止血鉗,熟練地挑開林建國的眼皮,“瞳孔擴散前注射這個。”

他扔給林逸一支銀色安瓿瓶,瓶身上印著陌生的蛇形標誌。

針頭刺入靜脈的瞬間,林建國突然抽搐著吐出黑血,汙血在白色床單上暈開,竟呈現出類似青銅鼎的紋路。

張叔掀開病人後頸,那裡有一枚淡紅色斑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

“是蠱毒。”

張叔用手術刀刮下斑點組織,放在鼻端輕嗅,“榮升集團的‘血蠶蠱’,中蠱者會在七日內血管爆裂而死——你父親能活到今天已是奇蹟。”

林逸想起昨夜父親突然說“後頸癢”,原來那時蠱蟲已破土而出。

他握緊羅盤碎片,紋路在掌心發燙,眼前閃過零碎畫面:2003年長江邊,父親被戴鳳凰面具的人按在礁石上,後頸傳來刺痛……

“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

林逸扯下窗簾堵住門縫,走廊裡傳來皮靴踩碎玻璃的聲響。

張叔掀起林逸衣袖,盯著青銅紋路蔓延的軌跡:“蠱蟲能追蹤血脈裡的三器之力,你每次使用羅盤,都會在空氣中留下痕跡——就像在黑夜舉火把。”

他掏出一枚青銅鈴鐺,鈴鐺內部刻著與商譜相同的鳳凰圖騰,“戴上這個,半小時內蠱蟲無法定位。”

窗外傳來直升機的轟鳴,林逸透過碎玻璃望去,對面樓頂有狙擊手正在架設槍管。

張叔突然拽著他撲倒在地,子彈擦著耳際擊穿床頭櫃,商譜副本被氣浪掀飛,內頁嘩啦啦作響。

“接住!”

張叔丟擲半塊羅盤,與林逸手中的碎片在空中相觸,爆發出金色光芒。

林逸眼前浮現出醫院的立體地圖:地下車庫有三條逃生路線,七樓天台停著黑色直升機,而他們所在的三樓,此刻正被十二名殺手包圍。

“去舊書店地下室,”張叔將青銅鑰匙塞進林逸掌心,“那裡有通往長江的密道。我拖住他們,你帶商譜和羅盤先走——”

“不行!”

林逸按住老人肩膀,發現他風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