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的夜色被猩紅閃電劈成兩半,林逸懷中的青銅鼎突然劇烈震顫,鼎身紋路滲出細密血珠。蘇瑤的青銅鑰匙還插在鼎口,三器共鳴的金光中,他看見霍啟明衝破密室的身影——那根本不是人類該有的形態,半邊臉已化作流動的羅盤碎片,眼球卻還保持著貪婪的渾濁。

“三器合,天命歸!”霍啟明的嘶吼混著金屬扭曲聲,手中半塊羅盤與林逸懷中碎片瞬間相吸。蘇瑤被氣浪震飛的剎那,林逸只覺心臟被無形絲線勒緊,手臂上的青銅紋路瘋長至心臟,每蔓延一分,都像滾燙的烙鐵在血肉裡遊走。

他踉蹌著接住蘇瑤,卻在她瞳孔倒影中看見駭人的景象:自己胸口裂開與霍啟明相同的紋路,兩人竟透過無形的青銅鎖鏈相連。鼎內星圖突然逆向旋轉,所有光點如流星般墜落,最終匯聚在蘇瑤吊墜碎裂的位置。

“小心!”蘇瑤猛地推開他,霍啟明的骨爪擦著她髮梢劃過,帶起的勁風在牆上犁出三道焦黑溝壑。林逸這才發現,霍啟明的手臂已變成羅盤指標,尖端滴落的墨綠色液體腐蝕著地面,滋滋作響。

“江家的小崽子,以為拿到三器就能翻盤?”霍啟明喉嚨裡發出機械齒輪咬合的聲響,“從你祖父把羅盤掰碎的那天起,你們就掉進了我設的局!”他抬手一揮,整面牆的書架轟然倒塌,露出後面堆積如山的古籍,每本封面上都印著殘缺的鳳凰圖騰。

林逸握緊羅盤碎片,卻發現紋路突然變得冰涼。蘇瑤掙扎著爬起來,染血的手指指向祭壇:“看那些蠟燭!”十二根黑燭在狂風中搖曳,火苗竟是詭異的青白色,燭淚凝結成的圖案,赫然是林逸手臂上的紋路。

“這些年,我用江商盟叛徒的血養著三器,就等你們自投羅網。”霍啟明枯槁的臉上裂開笑容,“你以為蘇瑤真是被要挾?她父親的肝癌,本就是我治好的!”

這句話如驚雷炸響。林逸感覺心臟被狠狠攥住,轉頭看向蘇瑤。她臉色慘白如紙,卻堅定地搖頭:“他在說謊!我接近你,是因為在舊書店第一次見面時,你看《江氏商譜》的眼神...”

霍啟明不耐煩地嗤笑,羅盤指標突然暴漲,穿透屋頂直指夜空。整棟別墅開始傾斜,窗外傳來海嘯般的轟鳴。林逸懷中的青銅鼎自動懸浮,鼎身浮現出祖父的血字:“啟明已入魔,毀三器!”

“太晚了!”霍啟明癲狂大笑,“當三器共鳴的瞬間,時空裂縫已經開啟!”他身後的空氣扭曲成漩渦,無數虛影從中掙扎而出——全是江商盟歷代成員的殘魂,他們脖頸都戴著青銅項圈,項圈上刻著“啟明”二字。

蘇瑤突然劇烈咳嗽,鮮血濺在鼎面,竟讓星圖重新亮起。林逸這才發現,她吊墜碎裂處滲出的不是血,而是某種瑩藍色液體,正順著鼎紋蜿蜒成新的圖案。“我父親...他臨終前說,江家血脈的血能...”蘇瑤話未說完,被霍啟明的氣浪掀飛。

林逸紅著眼衝向蘇瑤,卻在中途被青銅鎖鏈纏住腳踝。霍啟明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嚐嚐被天命反噬的滋味!”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1945年祖父將藍圖交給白衣人時,霍啟明就在暗處窺視;1995年霜降夜,姑姑江晚秋為保護鼎墜入懸崖;2003年長江沉船,父親撈起鼎後就被神秘人跟蹤...

“原來...從始至終都是你!”林逸咬牙掙扎,手臂紋路開始灼燒面板。霍啟明的虛影出現在他面前,伸手觸碰他胸口的紋路:“你以為重生是恩賜?不過是我用江家三代壽命換來的誘餌!現在,該收利息了。”

千鈞一髮之際,趙明突然從廢墟中衝出,手中握著半截鋼筋:“放開他!”他後頸的鳳凰紋身已經潰爛,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堅定,“我母親是江商盟的人,她臨終前讓我...”話音未落,霍啟明的指標貫穿他胸膛。

“不自量力。”霍啟明冷冷甩飛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