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翎寧溫和的表情霎時沒了。
“是嗎?”她聲音有點冷。
方益沒察覺道:“是啊,你說這多好的機會,他不珍惜,不過我倒是有幾個挺有學醫天賦的孫女孫男,他不樂意去的話,單郎中也不會無人可用。”
江南星怎麼可能不願意學醫,他吃了不少苦,和單和去村裡收藥,熬夜背藥方,有時候天不亮就往佑福堂去,甚至還和單和一起跑去深山採藥。
他不止一次給她說過想當郎中,但在回春堂外祖母那裡時,他知道那是不可能實現的願望。
去了佑福堂後,每次見到他,他的眼睛裡都帶著光,對未來有著很強的期盼。
他說單和告訴他,男子能學醫,也能當郎中,給男子們看診更為方便,而且他還有一個宏大的志向,願意為天下窮苦百姓,免費坐診開藥……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方益口中為了照顧外祖父甘願留在家裡的人?
莫說是外祖父,恐怕他以後的妻主也不能完全將他拘在家裡。
“單和那收人也不是人換人,而是要經過考核的。”周翎寧不輕不重的提醒道。
等這次回去,她要問問親自江南星。
單和都要收徒的天分,因為年紀小被哄騙回家中,太過可惜了。
方益笑道:“女君莫要笑話老朽,咱們這一行,不管是收進門的還是打雜的,都是找自家人的,越親越好。單郎中雖然是外地的,但南星在那裡幹了一陣子,總不會連這個面子也沒有。”
周翎寧沒說話。
“另有一件事想拜託女君,若是單郎中過幾年要離開,她那醫館能不能轉賣給我們?不讓您勞累,您遞個話就成。我知道這有點麻煩您了,如果事情成了,我定有謝禮奉上!”她嘴角咧的很大,露出牙齒,語氣很和氣,甚至有些討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眼前的人還是江南星的外祖母,養了他不少年,縱然看不慣她剛才說的換人的事情,周翎寧還是沒讓她的話掉地上。
“我說了不一定管用。”她道。
她也沒問單和準備怎麼安排。
方益知道這是答應的意思,面上一喜:“多謝女君,您肯遞個話,我們就求之不得了。”
“嗯。”周翎寧不再多言,冷冷道:“我到了,先走了。”
“女君慢走。”方益道。
她很高興,雖然嚴女君說佑福堂是她朋友的,但她打聽到,給官府交錢的時候,都是嚴府交的,而且佑福堂落的名字,也不是單郎中的。
所以這佑福堂十有八九是嚴家的。
過兩年走也能解釋了,嚴女君中榜了嘛,人家自然要走了,回大地方去。
如果能盤下佑福堂,嘶~那可就太好了,她們方家就改頭換面,成東家了,再招幾個郎中經營……後代就不愁吃穿了。
以前她倒不是沒想過自己開一個,但投資太大了,而且也容易被回春堂裡的郎中聯手打壓,也沒什麼人會去……
佑福堂就不一樣了,有穩定的人會去複診,還有進貨渠道……自從單郎中說了過兩年會走,她知道就有不少人盯上了,不止她,佑福堂的其她學徒,也有人偷偷聯絡,甚至有人結親繫結,還有賄賂的……
能盤下醫館自然好,要是能把單郎中的方子學到手就更好了。先前也沒想到佑福堂能開這麼好,南星說去試一試的時候她也沒在意,早知當初,她就讓孫兒們都去試試了。
南星雖然好,但總歸不是方家人,以後也要找個人家嫁出去,嫁出去了就是別人家的了。有藥方也是養的別人家,不是方家。若是讓孫女去,總比外孫男強。她之前也給兩個女兒和孫女們說過,但是孫女覺得工資又少,學醫也沒趣,不樂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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