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合上,狹小空間內只剩二人,陸清和按下樓層鍵後轉身看向溫軟。

“他就是你說的那個朋友?”

溫軟伸手就牽他,“不只是,其中一個吧。”

她來醫院看的朋友十個八個的,太多了。

陸清和不自覺反握住溫軟的手,電梯到達樓層發出清脆聲響才回過神。

“不止,是什麼意思?”

他拉著溫軟走出電梯,向辦公室走去。

溫軟一開始沒隱瞞,現在也不會,“你知道的,我有很多特別的朋友。”

“特別的朋友……”陸清和張了張口,卻沒說下去。

他推開辦公室的門,引溫軟進去,語氣有些試探,“像江遇年,像剛才那個人,都算是你特別的朋友嗎?”

他順手把門關上反鎖。

他意識到自己下意識的動作,輕咳一聲掩飾尷尬,“……晚上走廊人來人往的,關上門比較好說話。”

他走到辦公桌前,把白大褂脫下掛好。

溫軟跟著他,直接坐到他辦公椅轉了一圈,“都是,陸醫生也是。”

他們這些辦公椅子都怪舒服。

陸清和看她孩子氣的舉動,嘴角掛上笑意,雙手撐在辦公椅扶手上,把她困在懷中,“那我和他們比起來,有沒有什麼不同?”

“他們有像酒,像汽水……”溫軟說不上來,乾脆抱他腰,“陸醫生很溫柔,像溫水。”

酒和飲料都不能天天喝,一直喝白開水也沒意思,所以她都想要,想喝什麼喝什麼。

陸清和身體有些僵硬,雙手虛扶在溫軟的背上,生怕冒犯到,極力剋制著擁她入懷的衝動,“只是溫水嗎?我還以為會是茶。”

“為什麼是茶?”溫軟下意識想到“綠茶”,不過陸清和不是。

陸清和眉眼變得愈發溫柔,“茶要細品,越是細品越能唇齒留香,回甘無窮。我希望我在你心裡也是這樣的存在。”

他說話間身上氣息融在呼吸的空氣,溫軟能聞到屬於他的淡淡茶香和消毒水味。

溫軟仰頭盯著他唇,“陸醫生讓我品品?”

上次江遇年突然出現沒親上,這回怎麼也得親上。

陸清和食指抵在溫軟的唇上,而後輕柔撫過她的臉頰,最終停在髮梢,金絲眼鏡也沒能藏住他那愈發深沉的目光,“那天晚上,我守了你一夜……你就不想知道,我都想了些什麼嗎?”

“什麼?”溫軟張嘴輕咬他指尖。

陸清和食指觸電般從她唇上撤離,轉而輕撫發頂,“想我們的關係,想你的那些特別的朋友……”

他視線掃過溫軟的唇,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也想,如果我真的吻了你,你會不會就把我忘了。畢竟,吻過你的人已經有九個了。”

“陸醫生是怕我得到了,就覺得你沒意思?”溫軟拿起他手。

他的手指修長且骨節分明,指尖圓潤,像精心雕琢出的玉竹。

陸清和任由溫軟擺弄手指,寵溺的笑容中平添幾分苦澀,“我只是怕我會沉溺其中,你身邊的人太多了,多到我不知道我應該站在哪裡。”

他眸色一黯,想起之前見到溫軟和其他人親密相處的畫面,心中頓感酸澀。

陸清和抽出手,轉而捧起溫軟的臉,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你說我像溫水,可水是最沒有形狀的,放在什麼容器裡就是什麼形狀。我怕到最後,我只能成為你想要的樣子,而不是我自己。”

溫軟和他對望,看得見金絲眼鏡下的長眸誠懇而哀傷。

昏黃的燈光映照在這張清俊的臉上,剛才還含笑的瑞鳳眼此刻微垂,眼角泛著些許紅。

溫軟還沒開口,陸清和再次說:“我不想失去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