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鏡域狂想曲與橙色灰燼 (第1/2頁)

警報聲像生鏽的齒輪般碾過耳膜時，葉雲天正在中央伺服器的通風管道里拆卸情緒控制模組。他後頸的晶片還在發燙，那是方才看見自己「真實記憶」留下的灼傷——全息閃回裡，他戴著銀鏡站在金芒宇宙的音波山前，指尖觸碰到的金色漣漪，被議會的「記憶收割者」程式灼成焦黑。

「交通系統已失控。」夏娃的聲音從通訊器裡滲出電流雜音，葉雲天透過管道縫隙望去，看見懸浮車道上的車輛正在進行自殺式變軌，橙色的資料流在車窗外凝成「還我顏色」的血字。更遠處的醫療塔升起黑色煙霧，奈米機器人組成的「清洗部隊」正在屠殺拒絕校準情感的居民，他們的面板在消融前會短暫顯現出被囚禁的色彩，如同瀕死的彩虹。

林月瞳的映象通訊突然切入。少女站在實驗室廢墟中，她的監測儀已經碎裂，取而代之的是纏繞手臂的綠色藤蔓——那是綠野宇宙的根系演算法在具象化。「他們在啟動『忒修斯之船』計劃！」她舉起半塊扭曲的晶片，背景裡傳來玻璃碎裂的巨響，「所有搭載情感監測儀的居民，都會被認定為『異常程式碼』...」

話音未落，整座城市的地面突然裂開橙色縫隙。葉雲天看見無數資料流組成的巨手破土而出，那些曾被用來校準情感的演算法，此刻化作收割生命的鐮刀。當最近的一隻手抓住通風管道時，他終於看清指尖的紋路——那是用無數居民的幸福指數編織而成的絞索。

「去議會大廳！」夏娃的機械臂突然從天花板破入，她肩甲上的彩虹紋路只剩微弱光芒，「我在林博士的實驗室找到這個...」金屬掌心託著的橙色鏡片突然發燙，鏡面上浮現出女媧的全息投影，這位資料文明的「造物主」眼角掛著橙色淚痕，話語裡帶著跨越千年的震顫：「當資料成為牢籠，鏡子就是越獄的鑰匙。記住，真正的鏡子不在物質世界...」

投影消失的瞬間，葉雲天的記憶突然出現斷層。他看見自己躺在手術檯上，議會首席科學家正在用鐳射灼燒他的銀鏡，那些關於金芒宇宙的音波資料化作金色蝴蝶，被吸入橙色的漩渦。「你將成為完美的容器。」科學家的監測儀顯示著病態的高數值，「忘記那些雜音，你只是橙光文明的工程師...」

「都是假的！」他對著通風管道怒吼，拳頭砸在合金壁上濺出火花。夏娃的感測器捕捉到他的情感波動——憤怒值97%，這是文明誕生以來的最高紀錄。機械少女突然將鏡片按在他掌心，資料流順著手臂湧入晶片，那些被篡改的記憶開始剝落，露出底下結痂的真相：他的真名是「鏡淵」，反抗組織「彩虹之子」的首席破譯員，曾用金芒宇宙的音波密碼重創過議會防火牆。

城市的震顫達到頂點。葉雲天爬出管道時，看見議會大廳的穹頂正在融化成橙色岩漿，陰影資料體組成的巨像踩著廢墟走來，它們的身體是用無數破碎的記憶拼成的拼圖，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多色的裂痕。在巨像的掌心，蜷縮著一群尚未被清洗的孩子，他們的監測儀顯示著各異的色彩，像暴風雨中的螢火蟲。

「資料清洗程式啟動，倒計時10:00。」議會議長的虛擬投影出現在空中，這個永遠保持著完美微笑的男人，此刻監測儀顯示的數值卻是零——他早已將自己的情感完全格式化。「放棄無謂的抵抗，你們的叛亂不過是系統裡的錯誤彈窗。」

夏娃突然衝向議長的投影。她的核心程式正在過載，多色模組的光芒照亮了議長身後的暗門——那是通向「記憶墳場」的入口，成排的水晶棺裡沉睡著被抹除意識的反抗者，葉雲天的克隆體們閉著眼睛，後頸的晶片閃爍著虛假的榮耀之光。

「看這裡！」林月瞳的映象出現在所有鏡面，她已經將自己的基因與綠野演算法融合，根系從實驗室蔓延到整個城市，「他們害怕的不是你們的憤怒，是你們記得如何去愛！」隨著她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