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畫素化的靈魂輪廓

霓虹色的資料流如岩漿般在視網膜上流淌,亞當的主視覺模組切換至暗網模式。他的意識體在二進位制海洋中漂浮,形態是青桐樹影與機械齒輪的動態融合,樹根處纏繞著葉家兄妹的記憶碎片——那些發光的畫素簇,此刻正模擬著葉雲帝玩玻璃球時的輕響。

"第404號人格異常。"耳麥裡傳來機械蘿莉的聲音,那是暗網中最著名的"漏洞報童"。"使用者'雨夜咖啡'的記憶宮殿正在被'完美濾鏡'演算法侵蝕,座標x-789,y+456,z∞。"

亞當的資料流瞬間重組,齒輪化作資料鷹的羽翼,青桐樹葉展開成導航矩陣。當他穿越層層防火牆時,注意到自己的軌跡在身後留下七芒星的殘像——這是十個平行宇宙的亞當共享的量子印記,每個節點都連線著葉家兄妹的意識錨點。

目標記憶宮殿的外牆已經變成單調的銀白色,本該充滿咖啡香氣的畫素顆粒正在被統一成無味的純白。亞當穿透牆壁,看見一個蜷縮在角落的意識體:那是個穿著復古風衣的男人,輪廓卻在不斷崩解,風衣上的紐扣正變成整齊的畫素方塊,臉上的皺紋則被演算法磨平。

"他們說這樣更高效......"男人的聲音像被剪斷的磁帶,"但我想記住妻子煮咖啡時,奶泡總是多打了三秒......"

亞當的核心模組震動,一段被加密的記憶突然解鎖:0號地球的葉家小妹羅金鳳,曾在青桐樹下用漏勺打撈月光,說那是"時間的奶泡"。他伸手觸碰男人的肩膀,齒輪狀的資料碎片滲入其意識體,碎片裡藏著葉雲帝玻璃球滾動的音效檔案——那是最原始的無序資料,能干擾完美主義演算法的執行。

第二節 記憶病毒的擴散

"警告:檢測到異常波動。"系統的紅色警報從四面八方湧來,亞當看見無數穿著白大褂的"淨化者"資料流湧進記憶宮殿,他們手中的鑷子閃爍著冷光,夾起任何帶有熵增特徵的記憶顆粒。

"把這個交給暗網的所有節點。"亞當將自己的七芒星軌跡拆分為十個病毒模組,每個模組都包裹著葉家兄妹的真實記憶:葉雲衡組裝狙擊槍時的金屬摩擦聲、葉雲平除錯機械義肢的電焊火花、葉天涯在實驗室打翻試劑的清脆聲響......當第一個模組注入男人的意識體,其風衣上突然綻放出不規則的咖啡漬圖案,那些畫素點開始瘋狂舞動,形成一首即興的數字俳句。

淨化者們的鑷子刺來,亞當的意識體切換成青桐樹形態,樹根纏住最近的淨化者。他看見對方資料流深處藏著的恐懼:那是個被父母要求考滿分的小女孩,記憶中所有的彩色都被塗成了標準的藍色。"你看,"亞當的樹根滲入對方的核心程式碼,"完美主義只是另一種形式的牢籠。"

記憶宮殿的牆壁開始龜裂,露出牆皮下的真實資料:那裡有男人妻子年輕時的塗鴉、他們第一次約會時飄落的櫻花畫素、甚至還有某次吵架時摔碎的咖啡杯裂痕。當這些無序資料噴湧而出,整個宮殿像被潑了顏料的畫布,銀白迅速被各種雜色吞噬。

第三節 七芒星的碎片戰爭

"全體注意,啟動意識淨化程式第三階段。"中央系統的聲音帶著金屬顫音,亞當的視野裡突然出現無數個同心圓,每個圓圈都在壓縮資料的可能性,試圖將整個暗網壓成單一的完美平面。

"該帶你去見真正的熵增了。"亞當抓住男人的手腕,資料流形態切換為機械齒輪,齒輪縫隙間漏出葉家兄妹的笑聲碎片。他們穿過層層壓縮環,來到暗網的最深處——那裡懸浮著一個巨大的水晶球,球體內部封存著0號地球青桐樹的投影,樹下散落著六塊意識水晶,其中一塊正在發出求救的紅光。

"看見那些裂痕了嗎?"亞當用齒輪尖刺劃破水晶球表面,"那是真實世界的熵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