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們今年一畝稻田能收多少糧食?要交多少地租?賦稅又要交多少?”見葉景辰許久沒說話,而老者因為他的沉默而惴惴不安時,葉景銘開口問道。

大淵對百姓徵收的賦稅主要有兩種,戶稅和地稅。

戶稅,顧名思義,就是按戶徵收的賦稅。

戶稅以家庭為單位,根據家庭的人口、資產兩個因素徵收的賦稅。

而地稅又稱“土地稅”,它根據土地的價格、面積或收益等標準進行徵收。

而除了這兩種稅收之外,還有徭役。

即成年男子必須要為大淵服民役和兵役,如果不想服役,就必須支付高額的罰款或者找人代替。

因為鎮國公府和謝家軍的存在,大淵邊境安寧,軍隊穩定,並不需要強迫老百姓服繁重的兵役,這也是老百姓將謝家軍奉為守護神的最主要原因。

至於民役,因為大淵近些年並沒有建造大工程,民役一年只需要服一次,一次一個月。

服役遵循就近原則,一般是疏通河道,築堤壩,修路或者開荒之類的活計,每天管飯,還有五文錢的工錢。

老百姓們通常會選擇本來就閒置在家的冬天服役,這樣既完成了任務,還能賺一點工錢。

對於這些,葉景辰還是之前幫謝少陵寫計劃書的時候瞭解到的。

其實對那數萬降兵的處罰,也是做民役,唯一的區別就是沒有工錢。

而且,冀州郡所做的不只是疏通河道和築堤壩那麼簡單,謝少陵的計劃書連通了冀州郡內所有的河道,控制河流走向,更方便澆灌農田,也能更好的分流。

葉景銘的問題,讓老者的身影又佝僂了幾分。

“今年的收成確實較往年更好,畝產超過了一石,但是這其中有五成要作為地租交給主家,一成交戶稅,一成交徭役,最後落到我們手中的,僅有三成。”

“但是——就算剩下這三成,我們也是保不住的。官府見收成好,肯定會另立名目徵收稅款,只會留給我們將將活命的口糧!這麼多年,來來回回都是相同的路數,老漢都已經習慣了!”說到最後,聲音滿是悽苦。

辛辛苦苦忙活一年,最後的收成十不存三,換誰不悽苦?

“朝廷每年徵收的稅收都是會昭告天下、廣而告之的,他們竟然敢私立名目,私自徵稅,好大的膽子!”吳擇明有些激動的說。

他這個年紀,家裡已經慢慢開始讓他了解時政了,賦稅是國之根本,是絕對不能夠出亂子的!

“房梁之中如果生了蛀蟲,若是不及時清理,蛀蟲只會越來越多,最後將房梁蛀穿,房子也就塌了。”葉景辰神色平靜的說。

大淵的這根房梁,或許外表還光鮮亮麗,但內裡說不定就快要被蛀空了。

這個比喻小崽子們都聽懂了。

身為皇子公主,大淵的興衰與他們自身榮辱息息相關,黎民百姓更是他們的責任。

天子腳下的官員都敢欺壓百姓,那別的地方呢?

“多謝老人家!辛苦了!”葉景辰從荷包裡拿出一粒金豆子給了老者。

貴妃送給他的金豆子,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金、金子!”老者不敢置信的拿著那粒金豆子看了又看,還放在嘴裡咬了咬。

“多謝小公子!好人長命百歲!”老者收下金豆子之後,連忙跪在地上給葉景辰磕頭。

葉景辰上前一步,攔住不讓他磕。

“老人家,當今陛下並不昏庸,他會替你們主持公道的,你們的日子也會好起來的。”葉景辰對他說。

“那就借小公子吉言了!”老者得了一粒金豆子,臉上終於有了喜意。

老者離開之後,葉景辰又帶著他們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