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可能!這是背叛!”巴丁猛地拔出手槍,對準了波波夫,“你們把我們當成了什麼?用完就扔的垃圾嗎?!”

波波夫看著黑洞洞的槍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只是個傳令兵,將軍。你可以殺了我,然後莫斯科會宣佈我是被你殺害的,英國人會很樂意以此為藉口,把你的師從地圖上抹掉。”

他向前走了一步,槍口幾乎抵在了他的胸口。

“或者,你聽從命令。”波波夫的聲音壓得極低,“讓你的人,放下武器,脫下軍裝,像平民一樣,走路回家。這是你們唯一能活下去的路。”

巴丁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他看著眼前這個冰冷的蘇聯人,又看了看帳外那些麻木的手下。

他知道,他被拋棄了。

被仰光拋棄了,也被他最信任的蘇聯盟友拋棄了。

“噹啷”一聲,手槍掉在了地上。

巴丁像被抽掉了脊樑骨,癱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我們回家。”

當天下午,一幕足以載入東南亞軍事史的景象出現了。

緬軍第77師計程車兵們,排著鬆散的隊伍,扔掉了手裡的步槍,脫下了軍帽,像一群戰敗的流民,沉默地向南方走去。

在他們身後,是成排的軍用卡車、被炮衣包裹的榴彈炮、黑森森的迫擊炮口,以及堆積如山的彈藥箱。

河谷的高地上,黃智超、段希文和李國輝並肩而立,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段希文的嘴唇在哆嗦,他戎馬一生,見過無數次勝利和失敗,但從未見過如此徹底的,不費一槍一彈的勝利。

“指揮官……我們……我們就這麼贏了?”

“這不是贏,段老。”黃智超的目光越過那些被遺棄的裝備,望向遠方正在湧入的難民人潮,“這只是開始。”

他轉向李國輝,眼神裡燃起了前所未有的火焰。

“通知下去,以原各部隊軍官為骨幹,立刻成立‘裝備接收與訓練部’。從今天起,我們的軍隊,要全面換裝蘇式裝備!我要在三天之內,看到第一支炮兵連形成戰鬥力!”

“還有,”黃智超的聲音變得無比堅定,“告訴所有新來的同胞,想要吃飯,想要分到土地和帳篷,就必須接受軍事訓練。男人進戰鬥營,女人進後勤醫療隊,孩子進少年團。”

“我們不是難民。從今天起,我們是這個國家的主人。”

整個河谷,變成了一座巨大的熔爐。

空氣中瀰漫著汗水、槍油和塵土混合的味道。

段希文和李國輝手下那些經驗豐富的老兵,一夜之間都成了教官。

他們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將一群群面黃肌瘦的難民,塞進這臺戰爭機器裡。

規則只有三條:

一、想吃飯,先站三個小時軍姿。

二、想領帳篷,先學會拆裝手裡的ak-47。

三、家人想得到藥品和優待,就在訓練場上比別人更快更準。

起初是哭喊和抱怨,但當第一批熱氣騰騰的米飯和紅燒肉罐頭擺在完成訓練的人面前時,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生存的本能,壓倒了一切。男人們的眼神從麻木變得銳利,女人們也拿起了繃帶和藥箱,在臨時搭建的醫療站裡學習戰地救護。

這裡沒有難民,只有預備役士兵和後勤人員。

在河谷的另一端,黃智超正在完成他的交易。

波波夫的直升機旁,三名蘇聯顧問被帶了過來。

他們換上了乾淨的衣服,身體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眼神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他們看著遠處那熱火朝天的訓練場,彷彿在看一個怪物甦醒。

“大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