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智超家門口,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

三大媽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嚎聲震天響,活像死了爹媽。

“智超啊,好孩子,你就行行好,去派出所跟警察說說,把你三大爺放出來吧!他年紀大了,現在腿又斷了在醫院,還要去牢裡面,在裡面可怎麼受得了啊!”

“你這個不是要你三大爺的命嗎?”

“你三大爺沒活路,我們全家都要餓死啊。”

“來,解娣你也來給你超哥磕頭。”

三大媽邊說,邊拉起身旁的閆解娣讓她也跪下磕頭。

圍觀眾人紛紛附和,七嘴八舌地勸說黃智超。

一大媽擠到前面,一臉痛心疾首:“智超,我知道你一大爺不對,可他一把年紀了,在裡面吃苦受罪,你忍心嗎?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二大媽也跟著幫腔:“就是啊,智超,你也是個文化人,要有寬容的心。你二大爺都這樣了,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他一馬吧!”

聾老太太拄著柺杖,顫顫巍巍地走到黃智超面前,語重心長地說:“智超啊,老太太我一把年紀了,什麼沒見過?冤家宜解不宜結啊!你幾位大爺是犯了錯,可你也不能把他往死裡逼啊!”

“再加上他們也是為你好,也是和你開個玩笑。”

“他們都是你的長輩,你是晚輩。”

“自古以來都是隻有晚輩的錯,沒有長輩的錯,長輩無論怎麼樣,都是為你們這些晚輩著想,都是為你們好。”

“他們這幾位大爺,都是從小看著你長大,還是都是抱著你長大,你怎麼能如此狠心呢。”

聾老太太聲音底下,一副悲憫樣子。

黃智超站在大廳,抱著胳膊,冷眼看著這群人表演。

他似笑非笑地問道:

“聾老太太,您這話說的,我什麼時候逼他了?是他自己來我家裡持械想要打死我,被抓進去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是他們自己報警,是他們作偽證,這些事情都是他們自己做的。”

“我是受害人,我才是最無辜的。”

聾老太太被噎了一下,乾咳了兩聲:

“話雖如此,可你要是去派出所說說情,說不定就能放出來了。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黃智超冷笑一聲:“我可不敢跟這種人做朋友。他偷東西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多個朋友多條路呢?”

“再加上你之後還是要在院子裡生活,大家都是互相照應的啊。”

“三位大爺出來,他們肯定會感激你,之後對你生活和工作多有照應。”

“老易可是軋鋼廠的八級鉗工,到時候我讓他在你們楊廠長面前給你多說好話,到時候讓你做個幹部,做個領導。”

聾老太太又是道德大棒高舉,又是甜棗誘惑。

真的是一手大棒,一手甜棗,功夫使得是溜。

三大媽見黃智超不受道德大棒的打擊,哭得更兇了,想要一把抓住黃智超的褲腿:

“智超啊,我求求你了,你就發發慈悲吧!你三大爺要是真在裡面出了什麼事,我可怎麼活啊!我還有解娣要養啊!”

說著,她把躲在身旁的閆解娣拉了出來,閆解娣怯生生地看著黃智超,眼裡滿是恐懼。

黃智超看著這母女倆,心裡沒有一絲波動。

他知道,這都是三大媽的苦肉計。

他彎下腰,看著解娣,語氣溫和地問道:“解娣,你爸爸和你你大哥拿著棍子衝進來我家,要打死我,你知道嗎?”

閆解娣嚇得渾身一哆嗦,緊緊地抱著三大媽,不敢說話。

閆解娣已經8歲,她現在已經差不多什麼都知道,也是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