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剛破曉。
秦淮茹心裡裝著事,眼皮底下泛著青黑,急匆匆溫了碗棒子麵粥,就往何雨水那小屋走。
她得趁熱打鐵,把昨天張強那事兒給雨水“掰扯明白”。
那張強雖看著木訥,但彩禮給得痛快,是個能捏住的人家。
“雨水?醒了嗎?嫂子給你端粥來了。”她堆起溫和的笑,輕輕叩門。
裡面死寂一片。
“雨水,開門,跟嫂子說說話,昨天是嫂子沒考慮周全……”她放軟了聲音,帶著點自責。
門板依舊紋絲不動,從裡頭鎖得死死的。秦淮茹臉上的笑淡了些,心裡升起一絲不快。
轉身去找傻柱,想著讓他這個親哥來叫門總行。
誰知敲了半天傻柱的房門,裡面同樣毫無動靜,門也反鎖著。
“柱子?”
賈張氏正好打著哈欠從東屋出來,看見秦淮茹端著碗站在傻柱門口,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別叫了!那倆小兔崽子天不亮就溜了!我看就是故意躲著咱們!”
“都走了?”秦淮茹端著那碗開始變涼的粥,愣在原地,臉上的溫婉幾乎掛不住。
兄妹倆合夥給她甩臉子?尤其是傻柱,他這是什麼意思?
賈張氏湊過來,賊眉鼠眼地低聲問:“淮茹,那五十塊錢……我看雨水那死丫頭是不想認!要不咱們……”
“媽!”秦淮茹壓著火打斷她,眼神沉了下來,
“錢您先拿著。這事兒,不能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拿捏住傻柱,何雨水還能翻天?
接連兩天,何雨水如同人間蒸發,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秦淮茹面上不顯,心裡卻憋著火,納鞋底的針腳都密了幾分。
賈張氏則天天在院裡指桑罵槐,唾沫橫飛:
“忘恩負義的小娼婦!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等柱子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他!”
這天下午,賈張氏正罵得起勁,院門口走進一人,正是前兩天那個張強。
他還是那身藍工裝,但皺巴巴的,臉上也沒了之前的侷促,
反而帶著一股壓抑不住的焦躁和怒氣,眼神銳利地在院裡掃視。
“張強兄弟,你怎麼來了?”秦淮茹心裡咯噔一下,連忙放下針線,擠出笑容迎上去。
賈張氏一看來人,想起那五十塊錢,眼睛先是一亮,隨即又拉長了臉:“喲,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張強根本不理會她的陰陽怪氣,幾步走到跟前,語氣生硬地問:“賈大媽,秦姐,我找何雨水同志!她人呢?”
“雨水啊……”秦淮茹面露難色,“她廠裡忙,加班呢,這兩天都早出晚歸的。”
“加班?”張強冷笑一聲,聲音陡然拔高,
“我昨天特意跑去她廠裡問過!人家說何同志請了好幾天假,根本就沒去上班!你們到底把她藏哪兒去了?!”
秦淮茹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
賈張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尖叫起來:
“請假了?誰知道她死哪兒鬼混去了!指不定跟哪個野男人跑了!不要臉!”
“媽!”秦淮茹低喝一聲,暗道要糟。
果然,張強臉色鐵青,死死盯著賈張氏:
“賈大媽,我今天來,就是問個明白!這親事,你們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何同志躲著不見我,你們也跟著打馬虎眼!我看你們就是合夥騙彩禮!”
他往前逼近一步,攤開手:“要是這事兒成不了,把我那天給的五十塊錢,立刻還給我!”
“還錢?”賈張氏像聽到天大的笑話,雙手往肥胖的腰上一掐,唾沫星子噴了張強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