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個心腹低聲說道:“將軍,我們剛收到訊息,我們負責的那條‘貨路’上三個中轉站,全被端了。我們這個月的‘分紅’,怕是沒了。”

賽楞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傳單上那幾行字:“凡主動脫離坤沙犯罪集團,率部投誠者,保留原級原職,編入谷勐自衛軍撣族獨立旅,共同建設新撣邦……”

“新撣邦……”賽楞喃喃自語。

他追隨坤沙多年,本以為是在為撣族的獨立和復興而戰。但漸漸地,他發現坤沙的野心越來越大,生活越來越奢靡,對撣族同胞的壓榨也越來越重。他所謂的“建國經費”,大部分都流進了自己的口袋和海外的銀行。而他們計程車兵,依舊穿著破爛的軍裝,吃著糙米飯,為了一點點軍餉去賣命。

現在,坤沙的錢路被斷了。賽楞很清楚,沒有錢,坤沙那套“兄弟情義”的說辭,一文不值。用不了多久,軍心就會徹底崩潰。

與其跟著他一起沉船,不如……

賽楞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抬起頭,對心腹說道:“去,用我們的秘密電臺,聯絡谷勐方面。告訴他們,我想和黃主席,談一談。”

與此同時,在谷勐的臨時指揮部裡。

麥克和波波夫正站在巨大的沙盤前,神情複雜地看著黃智超。

“不可思議……”麥克看著沙盤上一個個被拔掉的紅色旗幟,由衷地讚歎,“黃主席,你的戰術,應該寫進西點軍校的教科書。只用了三天,你就讓坤沙變成了一個聾子、瞎子、窮光蛋。”

“這不是戰術,這是規律。”黃智超淡淡地說道,“任何建立在罪惡之上的帝國,都像沙灘上的城堡,看起來宏偉,但只要潮水一衝,就會瞬間崩塌。我做的,只是引來了那股潮水。”

波波夫則更關心實際利益,他指著沙盤說道:“坤沙的主力已經開始向帕桑收縮,他想和我們決戰。黃主席,你打算什麼時候發起總攻?我們的軍事顧問,已經準備好了。”

“總攻?”黃智超笑了,“為什麼要總攻?我計程車兵,每一個人的生命都很寶貴,我不想讓他們在攻堅戰中流血犧牲。”

“那……”波波夫不解。

就在這時,一名情報官快步走了進來,遞上一份電報。

“主席,‘魚兒’上鉤了。”

黃智超接過電報,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盡在掌握的微笑。他將電報遞給麥克和波波夫。

“兩位,戰爭,馬上就要結束了。坤沙的王座,不需要我們去推,他最信任的柱石,會親手將它拆掉。”

麥克和波波夫看著電報上的內容——“撣族指揮官賽楞,請求與您秘密會晤”——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深深的寒意。

他們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看走眼了。眼前這個年輕人,根本不是什麼他們可以扶植和控制的代理人。

他是一頭懂得如何利用群狼,去捕殺另一頭猛虎的……龍。

而現在,這頭龍,正準備享用他的戰利品。

帕桑的雨季,來得又急又猛。

豆大的雨點,將坤沙的“王宮”沖刷得一片慘白,像是在為一位即將落幕的君主,提前致哀。

坤沙的決戰,沒有等來。

等來的,是賽楞的背叛。

黎明時分,當坤沙還在調兵遣將,準備他的榮譽之戰時,賽楞親率的衛隊,已經悄無聲息地控制了總部所有的要害部門。槍聲,只在坤沙的臥室外,響了不到一分鐘。

當黃智超乘坐著一輛繳獲來的美式吉普,在段希文和方振武等人的簇擁下,緩緩駛入帕桑時,他看到的,是一條由坤沙部佇列成的,長達數公里的“歡迎”隊伍。

士兵們放下了武器,沉默地站在道路兩旁,雨水順著他們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