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點落在了地上,濺起水花,那水花如同一個個小小的噴泉又散開,滴滴澆落在草叢中。

流放隊伍滿足地在驛站歇下,這是眾人多日來睡得最安心的一夜。

不用擔心狼群,不用露宿野外,不用變成:落湯雞。

暴雨下了一夜,地上全是泥濘。

一眾人在驛站換得補給物資後,揹著行囊,腳踩稀泥,踏上流放旅程。

暴雨過後,山路崎嶇,李大力命一名解差騎著馬加速前去探路,隊伍在後面以正常速度跟上。

探路解差經過一片森林,隱約聽見異響,似乎是刀劍刺入人體的破空聲還有此起彼伏的求饒聲。

他減緩速度,小心翼翼翻身下馬,輕手輕腳循著聲源處走去,打算一探究竟。

藉著茂密灌木叢的遮掩,他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只見一眾匪徒提著大刀圍著一群衣衫襤褸的流民,刀起刀落,地上全是被一刀斃命的流民,頭顱滿地。

這是單方面虐殺,鮮血順著刀鋒彙集到刀尖滴落,砸在貧瘠的土壤,泛著暗紅。

匪徒耳邊全是流民的叫喊聲,求饒聲。

但他們絲毫不為所動,宛如人間惡魔。

“噗”,一把大刀插入流民腹中,鮮血湧出,解差隔著樹木,看到了那死不瞑目的雙眼。

流匪蠻橫,無力感直擊流民的心臟。

獨眼龍見流民毫不反抗,沒了興趣。凶神惡煞看著剩餘的流民,“殺了,一個不留。”

解差被眼前的血腥場面驚住,嚇得滿頭大汗。反應過來後,連滾帶爬,踉踉蹌蹌上馬,揮鞭逃離。

他要趕緊離開,這群人簡直就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鬼,不能讓他們發現自己。

逃跑時馬匹不慎踩斷樹枝,‘咔擦’,細微的聲響被土匪捕捉。

解差內心的恐慌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心也像一隻驚慌的兔子,握著韁繩的手心淌汗,腳掌頭皮發麻,全身出虛汗,此刻全憑藉著記憶縱馬原路返回。

“大當家,那兒有人,快看,還有馬!”一個青衣小子眼尖地看到解差策馬逃離,高聲提醒正坐在高頭大馬的大當家。

大當家聞聲,扭過頭,用僅剩的一隻完整眼睛望向塵土飛揚的地方,冷笑一聲。

“留下兩人將這裡解決乾淨,其他兄弟們,跟我追,男人生死不論,馬留下。”

獨眼龍一馬當先,往解差逃命的方向衝去。

一眾小弟在一旁附和,“大當家的,那馬可真健壯!”

“正好可以做大當家的坐騎!哈哈哈哈哈”,肆無忌憚的笑聲在林中響起,驚起林中飛鳥。

土匪大刀一揮,面目猙獰道:“兄弟們,衝,搶了那馬,做大當家的坐騎。”

亂馬飛騰,只留下塵土飄揚在空中,泥沙被呼嘯的冷風吹到失血倒地的流民身上,似是想要掩蓋土匪上一秒的罪行。

身後是一群馬匪追殺,解差不得不快馬加鞭,拼命逃跑。

策馬來到隊伍,看著眾人,說話聲音都在顫抖,“頭,快走,有土匪!”

話音剛落,就見一群凶神惡煞的土匪舉著大刀踏馬而來。

為首的獨眼頭領看著眾人攜帶的物資,有高頭大馬,還有女人!

狂喜,獰笑道:“馬和財物全部帶走,其餘的人綁回山寨,待好好享用一番!”

周圍的土匪聽見獨眼龍的話,一陣狂笑,騎馬提著手裡的大刀一步步靠近,躍躍欲試。

李大力沒想到自己穿著官差的衣服,都會被搶劫,怒喝道:“大膽狂徒,我等乃朝廷解差,奉命押送流犯,你怎敢造次!”

“什麼官差?不過是一群流民!”獨眼龍眼裡盡是狡詐,獨眼讓他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