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雪的魂魄歸體後,眾人在荒原邊緣的腐石林中稍作休整。她的臉色仍有些蒼白,指尖殘留的幽冥魔氣被幽焰的黑火反覆灼燒,才勉強壓制住。錢多多清點剩餘符篆時,發現驅蟲符、爆炸符已消耗殆盡,僅剩幾張殘破的防禦符和鎮魂符,不由得苦笑:“再這麼打下去,我得拿符紙當飛刀使了。”

“小心!”葉無痕突然低喝,長劍出鞘的清鳴聲劃破死寂。腐石林上方的陰雲再次翻湧,黑白無常的哭喪雲如墨汁滴入清水般滲透開來,白無常的高帽與黑無常的鎖鏈同時撕裂雲層,森冷的氣息壓得眾人耳膜生疼。

“又來!”吳強握緊銅錘,龜甲紋路卻再無往日光澤。上次戰鬥中,他為保護錢多多硬接黑無常一鎖,此刻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幽焰蹲在薛成肩頭,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琥珀色豎瞳緊盯著黑白無常手中的攝魂幡與哭喪棒——那兩件兵器上纏繞的幽冥魔氣比上次更濃郁,幡面和棒身都多了幾道詭異的血紋。

白無常陰測測地笑了:“魂魄離體一次,第二次可就沒那麼好救了。”話音未落,哭喪棒已帶起慘白陰風,腐石林中枯死的樹木突然活過來,枝幹扭曲成猙獰的骨手,朝著眾人抓來。黑無常的勾魂鎖則化作漫天鎖鏈,如黑色暴雨般籠罩而下。

薛成揮刀劈開迎面而來的骨手,餘光瞥見葉無痕在鎖鏈間隙中騰挪跳躍。只見他長劍每次點地,都會在地面留下半枚陰陽魚的淺痕——黑白無常每次移動,雙足落點竟恰好補全陰陽魚的另一半。“等等!”薛成瞳孔微縮,“他們的步法是‘陰陽鎖魂陣’!每一次移動都在維持陣法平衡!”

葉無痕聞言,長劍驟然變招,劍尖直點白無常足尖的太陰位。白無常慌忙後退半步,卻見黑無常同時橫跨三步,雙足踏在太陽位上,陰陽魚軌跡瞬間補全。“他們必須保持特定距離才能維持陣法!”葉無痕大喊,“打斷他們的站位!”

“吳強!跟我分左右包抄!”薛成暴喝一聲,混沌斬裹挾著幽焰的黑火斬向黑無常。吳強會意,銅錘砸地激起碎石飛濺,二人一左一右衝向雙煞。白無常揮動哭喪棒迎擊薛成,黑無常則甩出勾魂鎖纏住吳強,雙煞背對背作戰,竟始終保持著三丈的精準距離。

“這樣不行!他們的步法能自動調整位置!”慕傾城玉笛吹奏冰系法術,卻見白無常帽簷上的“一見生財”四字突然發亮,冰錐在靠近他三尺時竟全部融化。黑無常的攝魂幡則獵獵作響,南宮雪剛恢復的魂魄又開始泛起微光——幡面上赫然映出她的虛影,正被鎖鏈緩緩拽入幡中。

“糟了!攝魂幡還留著她的氣息!”錢多多手忙腳亂地丟擲鎮魂符,卻被黑無常的陰風捲成碎片。南宮雪臉色驟變,身體再次變得透明,指尖滲出的黑氣順著地面流向攝魂幡。幽焰見狀,縱身躍入空中,黑火在周身凝聚成巨大的虎頭虛影,朝著攝魂幡噴出熊熊烈焰。

攝魂幡被黑火點燃的瞬間,黑無常發出淒厲的慘叫。他顧不上維持陣法,全力揮動鎖鏈撲滅火勢,與白無常的距離瞬間拉大到五丈。薛成抓住機會,混沌斬與吳強的銅錘同時砸向陰陽魚軌跡的圓心,地面轟然裂開,露出底下刻滿符文的陣盤。

“就是現在!”慕傾城玉笛高舉,冰藍色靈力在笛身凝聚成冰晶長龍。“冰魄凍魂!”長龍張開巨口,將黑白無常連同碎裂的陣盤一起吞入腹中。剎那間,方圓十丈內溫度驟降,白無常的哭喪棒和黑無常的勾魂鎖凍結成冰雕,二人臉上的慘白面板也蒙上一層寒霜。

南宮雪的魂魄虛影從攝魂幡中掙脫,化作流光鑽入肉身。她猛地攥緊拳頭,感受著體內重新流動的靈力,從懷中掏出一枚燃燒著的符篆——那是錢多多最後的爆炸符。“走!”她大喊一聲,符篆脫手而出,在冰雕腳下炸開。眾人趁機朝著腐石林外狂奔,身後傳來冰裂聲與黑白無常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