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傅稹一天了,他除了來皇城司瞭解楊樓大火的舊事外,沒提過請法師作法。

按她對他的瞭解,他估摸著不願意,做這種自欺欺人的事。

拖久了,容易受人詬病,質疑他能力不行,把他架在火上烤。

思及此,司蘊大驚。

才答應過來!

為什麼治理楊樓街這樣的事,會落在一個武將身上?

偏偏他剛得了戍衛營的兵權。

莫非是有人想捧殺傅稹?

倘若真如此,那治理楊樓街,便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了!

“世上哪有鬼!屠街我倒會,治理我哪會?這事聽著就麻煩,太子他們都治不好,我也隨便治治,走個過場就得了!”傅稹不以為意道。

“那可不行!國公爺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既然應了這差事,就必須得治理好!”司蘊心驚肉跳的輕斥。

“……”傅稹愕然。

司蘊的反應有些大,但好歹算誇他的話,他便不在意她以訓斥的口吻,同他說話。

司蘊勸道:“鬧鬼多年,早已人心惶惶,不請法師,這事翻不過去!”

見司蘊如此堅持,傅稹默了一會,妥協道:“我不瞭解這個,按你說,京城之中,哪位法師最厲害呢?”

“那當然是九重山的玄淨道長最為厲害!”

前世高瞻澈請的也是玄淨道長,那一場法事做的,堪稱完美,將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這個不用考慮,照抄就行。

“沒聽過!”傅稹搖頭。

“玄淨道長是有真本事,不好請!爺你得親自去請!隆重地去請!”司蘊細細琢磨了下,“宜早不宜遲,這事得先辦,明日一早便啟程去吧?”

傅稹意味深長地看著司蘊,她莫不是怕輸?能拖一天是一天?

“誇得好像是你師傅似的。”他漫不經心,輕笑一聲。

司蘊斂下眉眼,默然不語。

被趕出成國公府,司蘊無處可去,又深度懷疑是因為自己命煞,才過得這般悽苦,不僅無嗣送終,還慘遭拋棄。

於是四處求神拜佛,求到了玄淨道長門下,被他忽悠著,免費給他當了一年多的道童。

這滿天神佛,最終也沒能幫她躲過厄運,命還是硬不過傅稹,讓他給剋死了。

很快,馬車駛入成國公府。

傅稹去金甌院,司蘊獨自回韶光樓。

聽到腳步聲,凌霜迎出門。

“司蘊姐姐,你可算回來了,七殿下來了。”

司蘊微驚,高瞻如為何三天兩頭的總在京?

前世這個時候,太子已經如覆薄冰,除了高瞻澈他動不了,其他皇子都被太子一派以各種理由,遣出京師。

即使高瞻如整日花天酒地,也沒能倖免,一直被放逐在外地任職,一年到頭也就回京兩三次。

咱們這位聖上啊,疑心甚重。

別人家是母憑子貴,皇家是子貴母死。

放眼望去,包括太子在內,但凡是生下皇子的,都活不久,沒生下皇子的,像皇后,貴妃,皆是榮寵在身。

司蘊步入中堂,福身行禮:“見過七殿下。”

高瞻如趕忙起身,上前扶了司蘊一把。

“不必多禮!”高瞻如直言道,“我此番,是為傅裕而來!”

“殿下真是情深義重。”司蘊瞭然於胸,無外乎傅裕託人尋高瞻如救命去了。

“從小一起長大的,不是親兄弟,卻比親兄弟還親!”高瞻如輕嘆一聲,眼底顯露落寞之色。

既然是求情,那必定是來見傅稹的。

司蘊說:“國公爺去金甌院用飯了,殿下要不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