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懂事的,梅氏走後又開解了李夫人幾句,又親手熬了綠豆羹過來給她,她才算勉強把這事兒給挪開。

丫鬟通報說林夫人來時她正在禮佛,她凝眉抬眼:“說我歇了。”

丫鬟遲疑:“已經到門下了,說是無論如何想見太太一面。”

李夫人望著燈苗,片刻後起了身。

林夫人進了廳堂,李夫人已經立在門內了。

“入夜了還來打擾,還請夫人不要介意。”兩廂坐下後,林夫人把帶來的幾個盒子呈上去,“衡哥兒年少張狂,氣著了藍姐兒,無論如何是我們的錯,臨時備了一點心意,給姑娘壓驚,也向夫人賠罪。”

李夫人並沒有伸手去接。只道:“三公子沒傷著哪兒吧?”

“他小子皮糙肉厚,不妨事,要緊的是姑娘家。”林夫人道。

李夫人望著前方,緩緩揚唇:“夫人太客氣了,我們家藍姐兒粗枝大葉的,哪裡比得上公子嬌貴?今日能留著全須全尾的回來,我也不敢奢求別的了。”

“夫人這話,可讓我無地自容了。”林夫人道,“小孩子玩鬧,沒個輕重,這是我們不對。”

李夫人輕哂:“一個十三,一個十一,說大是不大,要說小,也不算小了,我這麼大的時候,跟她父親都已經訂過親了。

“那些過門早的,七八歲,八九歲成親的也有。當著大庭廣眾扯人裙裳,還說是小孩子玩鬧——這個說法我可不敢苟同,小女雖養得粗糙,也不能容人這般輕慢,夫人帶上這些東西,請回吧。”

林夫人看這架勢,知道這顆釘子是碰定了。她默了下,又笑道:“夫人最是衿貴,藍姐兒也最是守禮,衡哥兒萬般不好,哪裡敢冒犯李家的姑娘?

“李家姑娘也個個衿持,自然也不會讓人有機可乘。

“衡哥兒的錯我和他父親都認,只是扯裙裳這件事——依我之見,不如你我兩家就此對外緘口可好?”

李夫人聞言,看了一眼她。

林夫人沒有迴避,神色裡透著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