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子穩穩攥著一沓口供,從地下倉庫拾級而上,腳步匆匆,一心要去向莫老邪彙報情況。

彼時,莫老邪正坐在這座院子中的堂屋內,和山羊鬍子的中年人,在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中年人滿臉恭敬,身子微微前傾,側耳聆聽莫老邪的每一句話。

只見山羊鬍子中年人小心翼翼地為莫老邪續上茶水,猶豫片刻後,才低聲說道:“大當家的,最近黑井的井鹽在運往咱們這兒的路上,冒出來好幾撥土匪,專幹攔路搶劫的勾當 ,這可如何是好?”

莫老邪聞言,臉色一沉,冷哼道:“怎麼,你就眼睜睜看著他們肆意妄為?”

“呃……大當家,可是若我出手,這可是過界了啊!從黑井到這兒的鹽道,不是歸楊家管嗎?”山羊鬍子的中年人滿臉憂色,語氣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小聲辯解著。

“少廢話!想要就去搶,出了事我擔著!”莫老邪神色倨傲,大手隨意一揮,言語間滿是不容置疑的霸氣 。

山羊鬍子的中年人聽到莫老邪這話,眼睛驟時亮了起來,滿臉興奮,忙不迭點頭哈腰,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大當家,我懂您意思啦,全明白啦!”那模樣,彷彿已經將好處攥在了手裡。

莫老邪嘴角一勾,笑著罵道:“就你機靈,鬼精鬼精的。”眼中卻閃過一絲滿意。

就在這時,彪子快步匆匆趕來,神色冷峻,幾步走到近前,俯身在莫老邪耳邊,低聲彙報:“大當家,有兩人招供了。另外那個嘴硬,我照您之前吩咐,讓招供的拿他當了投名狀,一人給了他一刀,都處理乾淨了,這是口供。”

話一落音,彪子便將那一沓口供遞到莫老邪手中。

莫老邪匆匆掃過,臉上先是一怔,緊接著爆發出一陣暢快淋漓的大笑:“哈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次可算是逮到條有分量的大魚,居然是陸軍參謀本部的報務員。妙啊!彪子,趕緊把人給我帶上來,我倒要好好瞧瞧這‘大魚’究竟是何模樣。”

轉瞬之間,一個尼姑便被押解上來。莫老邪強壓著內心的激動,神色平靜,開口問道:“你是山口純子?”

“嗨!”穿著一身尼姑的僧衣,卻用小日子的口氣回應,這令莫老邪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他接著問道:“你的華文倒是不錯。”

尼姑神色淡然,不慌不忙地說道:“大人,我出生在臺灣,所以懂華文。”

莫老邪聽聞此言,下意識地“啪”的一聲,手掌重重地拍在了茶桌上,茶水濺出,杯盞輕晃 。

彪子狠狠剜了山口純子一眼,見她沒什麼異常舉動,才壓低聲音警告:“嘴巴放老實點。”

莫老邪輕輕擺了擺手,說道:“彪子,不關她事。”

隨後,莫老邪陷入了一陣沉思,片刻後,他開口問道:“你在口供裡說,自己不知道會被派往何處,也不清楚要執行什麼任務,他們選你,僅僅是因為你懂華文?”

山口純子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莫老邪目光如炬,緊盯住她,繼續發問:“你是小日子陸軍參謀本部培養的報務員。他們派你過來,是不是意味著,你要參與的這次任務,小日子陸軍參謀本部也有份?”

山口純子微微點頭,語氣平淡地回答道:“應該是這樣。”

莫老邪緊接著追問:“那麼,你是從哪裡進入華夏的?”

“上海。”山口純子言簡意賅地回應。

莫老邪眉頭緊蹙,再次陷入沉思。他暗自琢磨,一個報務員,既無電臺,又無密碼本,這價值著實有限,可該怎麼利用她呢?想到這兒,莫老邪輕嘆了口氣,心想:算了,先問問她是怎麼從上海到這兒的。

莫老邪琢磨至此,開口問道:“你從上海到這兒,走的什麼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