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眨不眨地盯著那轉角處的雕花木臺,元薇姑娘調戲凌昭的那幾句話不停在他耳邊迴旋。

他看不見了,元薇姑娘就能躲在距離他這麼近的地方偷偷親男人了?

凌昭都說了不能親,元薇姑娘竟還調戲凌昭,還問凌昭是不是要跑出去揭發她不正經……

嘖,小姑娘難道正經嗎?

也只有面對他這個皇帝時是正經的,半個字都不想跟他多說,跟他有一點兒眼神接觸就立刻閃躲,簡直是避他如蛇蠍,再正經不過了。

可是轉頭一面對凌昭,就變得如此主動,在他的大殿裡都按捺不住想要親凌昭幾口……

就那麼愛啊?

謝君臨酸溜溜地攥著硃筆,字也不寫了,奏摺也不看了,自詡君子的他,豎著耳朵偷聽兩丈之外的動靜。

博古架底下,沈元薇已經吧唧親了一口蕭凌昭。

蕭凌昭紅著臉頰無奈又寵溺地看著沈元薇。

見沈元薇還要再親,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兩邊臉頰,低聲說,“你乖,我不是不想親你,倘若這是在自己家裡,我都無需你主動,這會兒你已經喘不上氣了……”

他指了指謝君臨的方向,“可這是在皇上的寢殿,我們應該尊重皇上。”

沈元薇靠在他肩上,低聲說,“是我不尊重他嗎?不是他明知道我們新婚燕爾還非要把我們強留在這兒的?本來我們可以回自己房中親近不打擾他不妨礙他的,可他不讓啊,那怪誰?”

蕭凌昭看著他伶牙俐齒的妻子,不由失笑。

龍案邊。

謝君臨也沒忍住彎起了嘴角。

是是是,他活該,他活該坐在自己的地盤上聽那小兩口刺激他。

那小姑娘也真是不把他放在眼裡,對他是半點敬畏都沒有啊。

博古架那邊。

沈元薇靠在蕭凌昭懷中,雙手抱著蕭凌昭的脖頸。

想起這男人的病,她低聲說,“本以為昨晚擁抱一整晚,你能撐久一點,誰知道,三個時辰就是極限,若是哪一天我離開了你,你該怎麼辦?”

蕭凌昭也皺緊了眉。

他也沒想到時效如此之短。

他握緊沈元薇的手指,說,“那我們就永遠不分離,日日夜夜都在一起,好不好?”

沈元薇抬頭看著他,“即便能日夜不分離,也始終有諸多不便,就像這會兒,你瞧瞧,多不方便?”

蕭凌昭看著他們倆蹲牆角連個椅子都沒得坐的模樣,心裡感覺十分抱歉,他用力擁緊了元薇,讓元薇靠在他懷裡,這樣能舒服一點。

他後腦抵著牆,抬頭望著博古架上的古董,眼裡是化不開的愁。

怎麼辦?

他這樣子離不開元薇,今後是不是去哪兒都得要元薇陪著?

若是奔赴邊關急行軍,元薇豈不是也要跟著他們日夜兼程?

若是上戰場,元薇是不是也得跟著,讓鮮血飛濺一身?

他這個病人可以隨時隨地將元薇拴褲腰帶上,可元薇的辛苦呢,他就能視而不見了嗎?

……

龍案邊。

謝君臨豎著耳朵聽那邊動靜,沒聽到親吻的聲音,卻聽到了那小夫妻倆談起凌昭的病。

他若有所思。

擁抱一整晚,只能撐三個時辰?

這麼一說,他更加懷疑凌昭的病不是靠愛情治癒的,一定是元薇姑娘身上有什麼神奇的力量能幫凌昭治療。

是什麼力量呢?

凌昭跟元薇姑娘擁抱,就可以鎮壓體內的怪力恢復清醒,那他若是去擁抱一下元薇姑娘……

是不是他不孕不育的病就能治好了?

謝君臨黑眸驟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