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上的硝煙瀰漫,久久未能散去,彷彿在訴說著剛剛發生過的一場慘烈戰鬥。霍璐佳靜靜地跪在鎮海碑前,她的身影顯得有些單薄和無助。

啞巴少年的身軀冰冷地橫陳在她的膝頭,他的脖頸處,琉球刺青被鮮血浸染,已經模糊不清,但仍能勉強辨認出"景弘廿三年"的字樣。這個年號,正是鄭和第七次下西洋的時間。

"他是隨船醫官的後裔。"周紫憐的白髮如銀瀑般垂落在碑文的裂縫中,鹽晶緩緩滲入"受命於天"的"天"字,"當年船隊帶回的麒麟血,怕是成了嚴黨煉蠱的藥引。"

黃若芸突然掀開少年的衣襟,當她看到心口處那巴掌大的疤痕時,指尖不禁微微顫抖起來。"這是苗疆的換心術!"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恐,"他們用金蠶蠱吊著他的魂……"

藥杵猛地砸在青磚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隨著藥杵的撞擊,被碾碎的蠱蟲屍體泛出詭異的磷光,彷彿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弱的生命之光。

舒步麒的劍尖輕輕挑起半截焦黑的《航海志》,泛黃的紙頁間,黏著一片鱗甲,在陽光下閃爍著淡淡的光芒。"南海鮫人鱗?"他的眉頭微皺,"嚴世蕃竟然連志怪傳說都相信了!"

"未必是傳說。"葉莉雪冰晶凝成的鏡面映出碑底暗紋,"永樂年間龍江船廠的密檔提過,三寶太監帶回的異獸骨,可鎮海眼百年。"

就在話音未落之際,原本平靜的河面突然像是被驚擾了一般,泛起了一個巨大的血色漩渦。這個漩渦快速地旋轉著,彷彿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水下攪動著。

與此同時,那九尊青銅炮也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炮膛內更是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刮擦聲,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掙扎著想要衝出來。

阿沅手中的峨眉刺突然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奪走一樣,脫手飛出,直直地釘在了某一尊炮口處。而當大家定睛一看時,才發現那炮口處竟然爬出了一個黑影!

這個黑影看上去十分詭異,它全身都被海藻纏繞著,讓人看不清其真實面目。但當它轉過頭來的那一刻,眾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那分明是一具倭寇的屍骸,然而它的眼眶裡卻嵌著工部特製的琉璃目!

“是陰兵借道!”銀硃臉色蒼白,她手腕上的銀鈴在這一瞬間全部碎裂開來。她急忙施展出金蠶蠱群,讓這些蠱蟲迅速結成一道屏障,試圖阻擋那具倭寇屍骸的靠近。

“他們在用屍傀喚醒鎮海炮裡的怨靈!”銀硃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恐懼。

霍璐佳見狀,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魚叉狠狠地插入了碑座的裂縫中。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到父親臨終前塞給她的那半枚虎符開始發燙起來。

她低頭一看,發現那半枚虎符上的鎏金紋路竟然與碑文上的“既壽永昌”四個字嚴絲合縫地重合在了一起!

當霍璐佳的鮮血順著魚叉的柄流入那虎符的符紋時,只聽得一聲巨響,整座鎮海碑轟然裂開,露出了裡面隱藏著的鎏金渾天儀。

這座渾天儀上,二十八宿的方位處竟然鑲嵌著七顆血色的明珠,而這七顆明珠,正是七星宿主的本命星!

"坎位離火,震宮兌澤。"舒步麒口中念著口訣,手中的劍氣如蛟龍般攪動著面前的渾天儀。隨著他的動作,渾天儀上的星辰也開始緩緩移動,彷彿被他的劍氣所牽引。

突然,舒步麒猛地一伸手,如同閃電一般拽過葉莉雪的手,將她的手掌按在了渾天儀的"天璇"位上。葉莉雪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舒步麒的手中傳來,她的手腕間的冰晶驟然亮起,與渾天儀上的光芒相互呼應。

"青雲觀的星象口訣,該你接下半句了。"舒步麒的聲音在葉莉雪的耳邊響起,帶著一絲急切。

葉莉雪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念出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