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波壇戰船撕裂海嘯的那驚心動魄的瞬間,龍骨上的青銅棘刺竟然崩斷了三根!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整個船體都劇烈搖晃起來,彷彿隨時都可能散架。
而站在甲板上的舒步麒更是遭受了巨大的衝擊,他被強大的反震力狠狠地甩向了主桅。就在他的後腰撞上羅經盤的一剎那,他瞥見了盤面浮現的潮汐線,那線條竟然與他心口的刺青分毫不差!
尚泰王嗣赤腳踩在淌水的甲板上,他的聲音在狂風巨浪中顯得格外響亮:“左滿舵!”
霍璐佳揮舞著雁翎刀,劈開了迎面襲來的巨大浪牆。然而,就在她的刀剛剛劈開水浪的瞬間,雁翎刀突然發出了一陣嗡嗡的鳴響。
這陣鳴響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覺,他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七丈外的海面下,數十根刻著工部印記的鐵棘錐正隨著暗流急速旋轉著。這些原本應該用於漕渠清淤的器械,此刻卻成了封鎖海道的致命兇器。
修羅女子毫不猶豫地一把拽過纜繩,迅速地將其緊緊纏繞在自己的腰腹部,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自然而流暢。
隨著她縱身一躍,身體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直直地衝入那翻湧不息的怒濤之中,剎那間,水花四濺。
當她沉入水下的那一刻,雙眼猛然睜開。在這渾濁的海水中,她的視線卻異常清晰。只見那鐵棘錐之間,竟然纏繞著密密麻麻的銀絲,每一根絲線都如同蛛絲一般纖細,卻又堅韌無比。
這些銀絲上還綴滿了浸泡過火油的占城稻殼,修羅女子心中一驚,脫口而出:“是火龍索!”
修羅女子奮力浮出水面,一邊大口喘息著,一邊嘶聲示警:“嚴黨要燒海!”
周紫憐的琉球玉墜突然發出一聲清脆的炸裂聲,玉墜的碎片在狂風中飛舞,彷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牽引,最終組成了一幅殘缺的海圖。
舒步麒見狀,急忙抹去糊住視線的鹽漬,定睛看去。只見那海圖中,有一個閃爍的紅點,正位於倭寇船隊的方位。
然而,當他試圖伸手去觸碰那虛影時,玉墜的殘片卻突然如同有生命一般,猛地割破了他的指尖。
鮮血頓時湧出,與那金紅色的玉墜殘片相互交融,那金血竟在海圖上蝕刻出了一條新的航線,宛如一條蜿蜒的紅線,指引著他們前進的方向。
"跟著血線走!"尚泰王嗣轉動船舵的手背青筋暴起,"那是鄭和寶船隊當年的避火道!"
戰船險險擦著鐵棘錐陣邊緣掠過,船尾仍被銀絲刮出數道裂痕。霍璐佳突然扯下半幅殘破的帆布,就著霹靂彈的火光辨認出帆面焦痕——這分明是七年前霍家水師覆滅時失蹤的"鎮海"號主帆!
"右舷有東西!"瞭望臺上的碧眼鼬鼠王發出尖銳啼叫。眾人望去時,只見倭寇船隊後方緩緩升起艘三桅龜船,船首像竟是尊獨眼海神,開裂的眼眶裡不斷滲出漆黑原油。
修羅女子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漏出帶著蠱蟲的汙血:"是青雲觀的煉魂鼎...他們把蠱母養在船首像裡!"
舒步麒臂上龍鱗突然逆翻,劇痛中他看見龜船甲板閃過道熟悉身影——那人頸後的月牙疤,與記憶中在漠北狼庭刺殺自己的刺客一模一樣。當他想提醒霍璐佳時,龜船舷窗突然探出二十架改良佛郎機炮,幽藍的炮口齊刷刷對準碧波壇戰船。
"是工部新鑄的裂海銃!"周紫憐扯下束髮的銀簪插入甲板縫隙,"準備接舷戰!"
第一輪炮擊激起的水柱將戰船拋向半空,舒步麒在失重瞬間瞥見龜船吃水線下的異常——本該是貨艙的位置佈滿蜂窩狀孔洞,每個孔洞都伸出半截青黑的手臂。當船體回落海面時,那些手臂突然擲出數百個陶罐,罐體上"常州府義倉"的朱印在月色下清晰可辨。
"是賑災糧罐!"霍璐佳揮刀劈開飛來的陶罐,黴